第一次,唐冰然有些坐立不安地待在辦公室,他盯着文件已經一刻鐘了,眼睛看着字,但腦中的思緒早已不知飄向何處。
索性合上文件,随手扔在一邊。他腳後跟點地一個用力,座椅滑向後方遠離辦公桌。
他手中拿着一支黑色的鋼筆,兩手無措地把玩。眼神不自覺地偏向在他左手邊的矮櫃上,放着他爺爺生前的照片。
照片裡,他拄着拐杖,一身筆挺的西服他當時因為身體的原因佝偻着。他總喜歡把頭發全部梳到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他笑容和煦地望着對面拍照的他。
當時的爺爺應該也感覺自己身體有下滑的趨勢。他罕見地經常給他打電話,讓他抽時間陪陪他。
可當時的他沒有了解爺爺的用心。沒能在他生命的最後一程多多陪陪他。
他撒開腿,幾步走到矮櫃旁。小心翼翼地拿起爺爺的照片。用手輕輕擦拭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他神情淡漠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注視照片裡的老人。
良久後,他低啞深沉的嗓音響起。“爺爺,我要結婚了!她是一個很棒的女孩!她叫藍天。藍老爺子的孫女。吳老說,你們曾經的關系很好。因為一些因素你們很少見面。”
那時,五十年前的雲都遠沒有現在雲都那麼安全。因為總統執政不力,整個雲都一盤散沙。出行不太安全。
唐老爺子那時剛接手唐家,年少氣盛在街上和人起了沖突。是藍老爺子救了他。然後,他默默地離開了。
後來,他們成了莫逆之交。
他慢慢放下相框。嘴角微微上揚,心裡感慨:緣分真是奇妙!
“叩叩”幾聲敲門聲。
他挪步到沙發,随性地靠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喊了聲。“進!”
“然爺,雲紀凡在樓下想拜訪您?”葉秘書邊走邊說。
“不見!”聞言,他臉色陰沉下來,一口回絕。
“他給您發來一段視頻,說務必讓您過目,還說,這是您一直在找的重要東西。”葉秘書打開平闆,雙手遞給他。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輕輕關上門離開。
唐冰然輕輕擡起眼簾,若有所思但神情不屑地嗤笑。雲家的人,還真是花樣百出的找存在感!
他身體後仰,靠在沙發扶手上。點開視頻。
畫面的開始,是爺爺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機閉着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示他睡的并不安穩。
幾秒後,藍老爺子精神矍铄的出現在病房裡。他輕輕關上門,臉上能看出很焦急卻又放慢速度地彎着身子輕輕走到病床前。
他握了握爺爺的手,嘴裡出了聲,但畫面沒有聲音。爺爺睜開眼睛。歪頭看向藍老爺子,他高興地想試着起身。被藍老扶着肩膀制止了。
然後兩人一起談了什麼,唐冰然不得而知。藍老幾次偷偷擦了擦眼睛。
唐冰然盯着屏幕,心情沉重。他試着深呼吸幾次,還是吐不出心中的郁悶。他拿着平闆,起身去套挂在衣架上外套裡的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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