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岑突然道:“哦對,您等下。”他起身打開裝藥的小木箱,拿出一包鹿茸,分了兩份,将一份遞給吳廷棟。
吳廷棟笑道:“哈,又給我藥吃?”
小岑說:“這是我剛買的上好的鹿茸,我留一半作為用藥,一半先生帶回去泡酒。您整日忙于公務,晚上又常熬夜寫作,身子定要多加調養。”
吳廷棟搖着頭道:“這不收錢的藥我是不能再吃,你出門在外那麼清苦...”
“瞧您說的,我給人醫病也算是營生,我能賺錢的。”
吳廷棟說:“辛辛苦苦賺來的那點碎銀子,自己都養不活,就别跟我充大頭了。”小岑笑道,“先生若是嫌棄,那就出門丢掉好了。”
吳廷棟搖了搖頭:“唉,拿你沒辦法。”
小岑調侃道:“那先生等下請我吃滿漢全席。”
吳廷棟說:“幹嘛還等,現在就請你!走,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小岑呵呵笑着:“先生身上可帶有那麼多銀兩?”
吳廷棟起身道:“供你吃飽還沒問題!走走,我們喝二兩去。”二人說笑着出了屋。
這時,陳源兖手腕挂着幾包草藥,背着國藩匆匆進了客店。恰與小岑和吳廷棟走了個頂頭,二人猛地一驚,小岑忙說:“啊?滌生?這是怎麼了?”陳源兖顧不上回話,二人護着一起向國藩屋走去。
幾人來到國藩門前,國藩微微睜開眼,從衣袖裡掉出把鑰匙,原來他手裡一直抓着鑰匙。
陳源兖接過将門打開,三人将國藩的官服脫掉扶上了床。
小岑看看國藩又看看陳源兖:“啊,真是辛苦您了,滌生他這是?”陳源兖忙介紹說:“在下陳源兖,和滌生同在編檢廳供職。”
小岑忙說:“哦,您就是滌生說的岱雲老弟?”陳源兖點頭道:“正是。”
小岑拱手道:“在下歐陽兆熊,這位是吳竹茹吳大人。”
陳源兖忙對二人作揖道:“小岑兄,吳大人,在下常聽滌生說起二位。”
吳廷棟忙問:“岱雲,滌生這是?”陳源兖将手腕的草藥取下,說:“早上點卯時,我二人說了幾句便各自忙公務去了。臨近午時,我到公事房找他,這才發現他不對頭。醫館的把脈先生說他是熱症,給拿了些藥。”
小岑忙坐其身邊為他把脈。
陳源兖和吳廷棟默默注視着,片刻小岑起身,他打開草藥一一檢查着:“的确,開的全是治熱症的藥。”
小岑又回身摸摸國藩的額頭和脖子,他沉思片刻道:“二位稍等,我去去就來。”小岑匆匆出了屋。吳廷棟和陳源兖對視片刻。陳源兖道,“岱雲早就聞聽前輩大名,沒想到,今日以這樣的形式相會,晚輩真是失禮。”
吳廷棟道:“岱雲不必客氣,我也早就從滌生口中聽到了你。”二人說話間,小岑拎着藥箱進屋。
他将藥箱打開,裡面露出一排排銀針,小岑邊說邊取銀針:“這比藥來得快。盡管皇上在宮廷禁止禦醫使用,說是,針刺火灸,究非奉君之所宜,但民間依然靠它治病救命。滌生的脈象,是熱邪壅滞體内,形成實熱内盛,單靠草藥會延誤病情。”
小岑走近國藩,将一根根銀針刺入他的面部及身上穴位。陳源兖一旁問道:“那這草藥還吃嗎?”小岑點頭道,“要的,交給我吧,待會我給他煎藥。”
陳源兖感激道:“真是太謝謝您了。”
小岑淡然一笑:“救死扶傷,醫者本能,何況滌生是我好友。”陳源兖‘唉’的一聲,“今晨點卯時,他還告訴我,晚上一同去看霖生兄。哪承想,自己有病卻一直撐着。”
小岑接道:“昨晚,他也和我約好,要一同去給霖生兄診治一下的。你看,自己也倒了下來。”
陳源兖難過道:“梅兄和滌生皆是我的好友,怎麼兩人同時就……”
吳廷棟忙安慰着,“無妨,抓緊診治就是。”他又轉對小岑,“既然你和滌生約好要去霖生那裡,晚上你和岱雲還照樣去吧,我在這裡照顧着就是。”
小岑接道:“岱雲帶我一次,讓我記着路就好。你們都公務在身,不要影響到公幹。滌生和霖生兄這裡,由我照顧好了。”
陳源兖說:“兩個病人怎能放您一人身上,看情況而定吧。小岑兄,您和吳先生先照看着滌生,我去買些飯回來大家吃。啊對,滌生能吃什麼?”
小岑思慮着:“估計他現在什麼也吃不了。等下取了針,我先給他喝些蜂蜜水。如果他有食欲,我房間有爐子,可以煮些米粥給他吃。”
陳源兖點頭道:“那好,我先買飯去。”
夜幕下的圓通觀、被夜色覆蓋着更加顯得幽靜。昏暗的油燈下,歐陽小岑正在為虛弱的梅鐘澍把脈。陳源兖、李文安、胡林翼站在一旁揪心地看着。小岑放下手,又查看着梅的舌苔和眼睑,他長長舒了口氣說:“霖生兄,酒您是一口也不能再喝。您是憂傷過度,造成肺氣抑郁,氣機不暢、經脈不通,若是借酒澆愁,隻能是雪上加霜。”
胡林翼接話道:“霖生兄,這陣子您真是沒少喝酒,暫時戒了吧,等病好了再喝。”梅鐘澍‘唉’的一聲,“每日被家中事務所紛擾。三個兒子尚都學業未成。我年逾四十,手眼已難以作楷,但仍要堅持為孩子批改督教。坐班時,公務填充了腦袋,回到住所便想起家中窘況,唉!隻能一醉解千愁。”
李文安勸慰道:“梅兄,你我家境不差上下。我也是幾個孩子,也是一面坐班、一面督導孩子學業。你說的這些,我最有體會。但是,也要多往好處想一想,你苦壞了身子,孩子豈不更是無靠?”
小岑接着道:“霖生兄,這麼多好兄弟關心着您,一定要聽兄弟們勸。天下縱有再好的良藥,也治不了心病。把心裡的東西都放下吧,我給您開些藥,你這裡不方便,我回去煎好,明天一早給您送來。你吃上幾天就會見好的。”
梅鐘澍感激道:“小岑兄弟,真是謝謝你了!謝謝兄弟們深夜探望。滌生他怎麼樣了?昨晚,他從我這走,我看他還沒事,怎麼就...”
陳源兖說:“滌生發熱一直昏睡不醒。不過,您不用擔心,小岑兄已經為他針刺過,我們來的時候,給他灌了些藥。現在,有竹茹先生守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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