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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第1頁)

街角閃過一個人影,一個男孩從他們後面追了上來,他撿起一塊石頭向那隻惡狗扔了過去。惡狗被打疼了,但又不想放棄眼前追着的獵物,它回過頭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似乎想把他吓跑,但是男孩卻不為所迫,調皮地向那狗吐了吐舌頭,似乎是在挑釁。看到這麼嚣張的男孩,狗也不是吃素的,哪裡經得起這種挑撥,它調轉過頭,向男孩沖了過去。并不慌張,男孩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不是很快,感覺是故意在等那狗追上來似的,當他能夠聽到狗爪碰地的聲音的時候,又稍稍加快些腳步,與狗之間總是拉開一段距離。邊跑着,臉上不經意地浮現出勝利般的微笑。“晶……是你……?那天晚上你滿身是傷的回來,跟爸媽說被人欺負了,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出是誰,難道,就因為……”“你想要做什麼?如果是夢的話就快點讓我醒來阿!”沒有正面回答藍的問題,晶再次把矛頭指向那個女人,好像是一直隐藏的東西突然被人發現一樣,無法再保持冷靜。“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不能再在這裡等下去了。”他拉住藍的手,開始向另一個方向奔跑,似乎是想帶她快點逃出這個地方,另一方面也許是怕更多的秘密會被這個神秘的女人挖出來擺在面前。周圍的景色不停的變換着,不論他們跑道哪裡,兒時的一幕幕都會不停地從眼前劃過。六歲時,七歲時,每當藍遇到麻煩的時候,晶總是靜靜地跟在後面幫她解決,沒有任何人發現過,晶也不會讓誰發現,縱使自己碰得頭破血流,付出再大的代價,晶從未有過半點的拖沓和怨言,反而會在招來麻煩後一反常态地露出勝利的微笑。身後的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藍,快一點,這裡可不是有時間讓你休息的地方。”晶邊喘着氣邊回過頭,本想催促藍加快腳步好早點找到出路,但在他回過頭的一刹那,也不由停下了腳步。面前的藍臉上挂的滿是淚水,胸前的衣襟也被沾濕了,她低着頭,小聲地啜泣着。“晶……難道小時候,每次都是……”“藍……”面對着這種情景,晶顯得不知所措了起來,在口袋裡摸索着,想找出什麼來擦去藍的淚痕,但卻什麼也沒找到。看着束手無策的晶,藍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些什麼:“今天早上,難道也是因為我的關系?你才到這附近來的?”帶着些鼻音,藍抽泣着問。“……”“你總算發覺啦?”黑衣女子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她手微微一指,周圍的景色又變了。路口,另一個晶出現了,穿着今早出門時的衣服。“媽,我出去了,到兄弟家去打遊戲。”“早點回來,路上小心。”和早上的對白一樣,藍暗自想到,難道這就是今天事故的緣由?好像電影回放一樣,沒有任何的定格,動作依舊在進行着。晶走到了一條橫馬路上,一隻白色的小貓闖入了他的視線,它正悠閑地在對過的馬路上漫步着。“小雪球?是小雪球?等等!”晶追了上去,不顧眼前的紅燈,沖進了車流當中。急刹車的聲音不絕于耳,叫罵聲此起彼伏,晶全然不顧上這些,一直追過了幾條馬路,貓兒早已不見了蹤影。“奇怪,應該就在這附近阿!”晶在周圍尋找了起來,連路邊的草皮也不放過,經過一番搜索還是一無所獲,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遠處一個白影從一個牆頭輕盈的躍了下來落在地上,向另一個方向踱了過去。“小雪球!”晶喜出望外地朝着那個方向跑過去,半路,他經過一家有着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的小餐館,窗邊,藍正和兩個同班的同學坐在那裡聊天,他頓了一下,又朝前追了過去。接着,是尖銳的急刹車的聲音,還有晶,倒在了血泊中……“哥……為什麼?那不是小雪球阿!”淚水不住地往外湧着,藍自己也控制不住了,水晶般的淚珠無聲地從腮邊劃過,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我也沒辦法,誰叫那家夥在家裡從不讓我接近它。它的長相我又不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無奈地笑了笑,晶想為自己辯護兩句,卻一時間又不知該說什麼好,隻得愣愣地站在一邊,傻笑着。“那為什麼今天你要追着它到這裡來呢?”“……因為,我看到你在屋裡抱着它睡覺的籃子哭了……”再也忍不住,藍撲到晶的胸前放聲哭了出來。是愧疚?是感動?是傷心?還是多年來深深埋藏在心中的情感,此時一同宣洩了出來,混雜在一起的感覺,藍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小小的幸福,正一點一點地撥開了多年的迷霧,呈現在兩人的心中。“太好了,你的願望總算實現了,現在可以安心地和我走了吧。”秋風揚起了黑色的長發,飛揚着消失在了溫馨的空氣中。熟悉的房間中,冰藍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身邊,是媽媽和藹的笑臉,“媽媽?我怎麼了?”“剛你在街上昏了過去,是你同班的兩個男生把你和晶送回來的。”“晶?他,他怎麼樣了?”正想起身沖到晶的房間去看看的時候,藍的動作停止了,視線定格在了房門口,此時,穿着睡衣的晶已經站在了那裡,面色有些蒼白,但仍露出那種像是勝利了般的微笑。“你沒事?剛剛明明全身都是血,怎麼會?”“那不是我的血……是我想救的那隻小貓的,我撲過去的時候,它正好被車撞到,車子也就停了下來,沒有撞到我的身上。但我抱住它的時候,卻不明不白的昏了過去,之後就作了一個奇怪的夢。”看到藍一臉驚訝的樣子,晶又癡癡地笑了,他想起夢中的藍,羽斜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定定地望着城市的夜景,充滿魅力的雙眸微微眯着。他緩緩的點起一支煙,放在嘴角,輕輕地吸了一口,咳嗽了兩聲,搖了搖頭,将煙頭掐滅,迷人的身影被一縷輕煙包圍。羽覺得很煩惱,腦海中不停地反複詢問着自己謎一樣的身世,以及不停地反複出現一張漂亮的臉:靈燦爛的笑。他覺得這個秀麗的男孩子有着許多和自己一樣的共性,一樣如謎一般奇特,有時也會露出一樣的深邃的眼神。羽又想到那個反複在夢中出現的黑衣女子,那個每次發生奇怪的事情都會出現的窈窕的身影,他不知道那是誰,卻對她有一種特别的熟悉。那美麗的臉龐,那輕巧的身手,以及,那銀鈴般的笑聲,很甜,很美,回蕩在空中。羽鎖了鎖眉頭,歎了一口氣。手不自覺地撚着剛才那根煙蒂——他知道高中生是不可以吸煙的,這是他第一次碰所謂的,煙。隻吸了一口的煙。最近靈的表現不知為何變得十分古怪,怪到令每一個認識靈的人都替他擔心——靈已經很久沒有和羽說話了,他那燦爛的笑臉也像消失了般,不知去向。這是羽最擔心的,他覺得自己最珍惜的東西似乎在離他遠去,越來越遠。他感到一陣心痛。羽擡起了頭,看着漆黑的天。感覺很冷。這時,一個黑影滑翔而過,羽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仔細一看,是一個女人的身影,輕巧而纖細,羽不禁輕聲喚了一聲:“是她!”羽想起身去追,卻發現樓層太高了,畢竟自己不能像鳥一樣可以飛翔。但他英俊的臉龐并未猶豫,猛然轉身,沖出房間。奔跑在大街上,羽隻能努力回想剛才依稀所看見的黑影離去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羽還能感覺到自己有一種直覺,引導他從這個路口奔向另一個路口,絲毫沒有遲疑。當羽自己也記不清轉過了多少個牆角的時候,那個黑影終于再次出現了,輕盈地在空中跳躍。一時間,鳥兒都如同受到了驚吓,驚恐地齊飛,慌亂地盤旋在黑影的周圍,同時不停地撕心裂肺地嚎叫着。那黑影美麗的長發在風中飛舞,以往她的秀發在空中旋繞時,總是舞動地那麼美麗,那麼動人。然而這次,那交織舞動的長發卻顯得特别淩亂,凄然,而又憤怒,似乎是一種狂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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