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得以解決,現場的氣氛緩和了過來。
“說起來。”雲羽說道,“我在處理這些具體事務内容,還真是差的很遠呢,有很多事,我都應該向各位學習、向你們請教。”
“陛下,您謙虛了!您如此英明神武,卻還如此謙遜;真是讓我等無地自容啊!是我們應當向您學習才是。”
雲羽看向說話的這人,這是内閣大臣——承楚。他應該是這些人裡年紀最大的,已将近古稀之年,他佝偻着腰背,須發皆白,臉上布滿滄桑的皺紋,臉上挂着和藹可親的笑容,兩眼透着圓滑、精明光澤的同時又讓人覺得他情真意切。
這就是那個裝成氣喘籲籲模樣的人,他是這些内閣大臣中修為魔法最高的人,但卻最為低調。走塔樓的這一路,他處處與人為善,對于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不會以勢壓人、和顔悅色,對于内閣同僚謙虛有禮、照顧有加;對于皇帝恭敬無比、熱情似火。
雲羽想了下,這人一路上的行為,好像經常是他還沒開口,他就向他做各種介紹、說明。好壞先不評,他對這一類人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承楚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在英明神武的人都有不足的地方,都要進行學習才能成長;何況你們幾位都是不世出天才又縱橫政壇幾十年,你們的治國、理國經驗比我要強的多,是我理應向你們多多學習。”雲羽說。
“陛下所言極是。”金暮接過話題說,“如此說來,臣等也應該向陛下學習這種謙遜、好學的态度。”他看了一眼皇帝接着說,“臣立即将陛下的這種精神傳達下去,讓下面的臣子也好好學習學習,您看可好。”
“你覺得可行就傳達下去吧。”雲羽說道,“哦,傳達下去的時候再加上一條。”
金暮無語,你這不是已經把“傳達下去”為前提了嗎?那前面還問我“可不可行”幹什麼?這套手法他真是信手拈來啊。
“陛下,請指示!”金暮恭敬地說着,心卻一直懸着,怕他又說出什麼讓他措手不及的話來。
“是這樣的,因為以後有很多事需要向諸位大人請教和學習的,所以我想拜諸位大人為老師,這樣以後請教諸位大人的時候,不至于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雲羽非常真誠地看着他們,“所以待會傳達指令的時候加上這樣一條‘封内閣五位大臣為帝師,負責教導皇帝處理政事’。”
在場四位内閣大臣聽了都是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這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這是個什麼操作啊?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皇帝直接拜老師的,更别說是成年皇帝了。
帝師一般都是由上一任皇帝指認去教導皇子的人,而且是從小教導,也要那皇子繼承了皇位才能說是帝師。見識到這位皇帝的手段之後,突然又搞這一套,這讓他們疑窦叢生。
“請陛下收回成命,臣等何德何能去當您的老師,何況這不符合禮制,您已即位多年,我們隻是您的臣子;帝師都是從您小時候就開始教導您的人,臣等從各方面都不具備當您老師的條件,懇請陛下收回成命。至于請教、學習,這就更不敢當,陛下有什麼想要知道,想要了解的,随便招呼我們一聲,我們自會為您、為帝國奉獻出綿薄之力。”金暮情真意切地說道。
其他幾位聽了也紛紛附和,表示推辭。
“哎~各位大人不要拘泥于俗禮,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你們都是肱股之臣,經驗豐富,能力超群,而我确實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這不是謙虛——要向你們請教的,所以拜你們為老師是合乎情理的,這樣我們也可以有一個師生名分。”雲羽說,“而且金暮大人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把我這種謙虛、好學的精神傳達下去,讓下面的臣子好好學學嗎?既然要把這精神傳達下去,我理應做好表率,所以拜諸位大人為帝師,除了是我真心實意之外,也是為了給下面的臣民做個表率,這樣可以調動大家的積極性。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啊!各位大人就不要推辭了。”
他們對推辭掉帝師的稱号本來就沒抱太大希望,隻是意義不明的任命突然加在他們頭上,讓他們非常不安,因此才稍微推脫一下,這算是一種應激反應。
但是他們聽過剛剛對話又清晰的意識到一件事,就是這個皇帝——太會利用别人說過的話或抓住話語中的漏洞,進行反擊了;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他們原以為皇帝是有備而來的,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現在看來他有可能是憑借自己的機敏,利用他們的話語,抓住他們話語中的破綻;然後,有目的的使用。
這一發現又讓他們心生懼意,這是極強的個人能力,可以讓他們防不勝防的能力。
“遵旨!感謝陛下擡愛,我等不才,願為帝師,好好輔佐陛下治理國家。”承楚恭敬地行禮說道。
其他人見狀也隻能紛紛應承。
“好!好啊!”雲羽有些激動,“就讓我們做好明君良臣共同治理天下吧!”
最後,雲羽離開内閣時,他向内閣要了幾樣他指定的地圖,送到他的書房去。
從乾坤宮出來已經日落西山了,霞光漸暗,晚風徐徐吹來。
雲羽吹着晚風,一股疲憊感瞬間襲來,在内閣的這段時間真是太耗費精神力了,他雖然表面一派輕松自然的模樣,内裡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他注意着、思考着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結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事情朝他期望的方向發展。
這些内閣大臣都是老官僚,很難對付,他不敢輕易對他們使用一些華而不實的小花招,這樣隻會暴露自己的不足。因此,他化繁就簡,就隻用兩招:一是投石問路;二是抛磚引玉。這兩招看似相同、實則不同,以策略層面來說,“投石問路”屬于試探性,而“抛磚引玉”屬于目的性。投石問路的“問路”成了就可以轉化成抛磚引玉的“抛磚”。如果沒有“問”成,說明此路不通,需要另找突破口;要是問成了那接下來就可以“引玉”了。這是一套組合拳,也是他常用的手段。沒想到在這裡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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