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
誓言的女神斯提克斯牽着個愁眉苦臉的小孩一步步爬上聖山。
一邊走着,一邊故作愁容和怨怪。
“我本以為多裡斯你成為暗河之神後,我會多一個說話的人,可沒想到最終還是隻有我和阿刻戎作伴。唉,多麼可憐,我倆身處那隐秘之地,總是被諸神遺忘。”
阿刻戎本就愁苦的小臉蛋兒,根本不需要裝出什麼憂傷來,他桃仁大的眼睛哀傷的看着你,沒有人會對此無動于衷。
多裡斯面露尴尬,甚至開始痛心疾首。
是的,在得到暗河本源後,他當即就凝聚了原水的神格。概念性的力量足以使暗河水自主流動,而不需要多裡斯多加看顧。因此,他也沒想着再去地下看看,更是忘記了那位曾幫助他的長姐。
“隐秘之地?”面對斯提克斯故作抱怨的調笑,可珀托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她口中喃喃自語,像是受到了最偉大的啟迪!
多裡斯體内的藝術本源一陣湧動,像是遇到了同類,又像是即将迎向與它搶奪本源的勁敵。
珀托體内的神職開始閃爍,勸說、遊說、祈雨、甜言蜜語、語言魅力,開始逐漸向藝術彙集。但到最後關頭,珀托卻施手打斷了這一切。
在多裡斯與斯提克斯詫異的目光中,懷抱白鴿的女神笑盈盈的向他們垂首道謝。
“謝謝你,誓言的長姐。謝謝你多裡斯。或許,我還應該再謝謝那位太陽神的女兒。是你們讓我終于找到藝術的另一種真谛。”
多裡斯向來聰慧的腦袋,此刻全是費解,就更别說斯提克斯了,兩人俱是滿臉糊塗的看着珀托。
可語言魅力的女神并未說什麼,隻是向多裡斯請求,她想要得到那象征雨幕遮蔽的隐秘神性,并需要離開俄特律斯山一段時間。
多裡斯自然是予取予求,即使滿心疑惑不得要領,卻很高興他的姐姐有這份靈感、和為之施行的魄力。
看着白鴿變大身形,載着珀托飛向廣袤的大地,多裡斯在心中祝福她所願有所得。
抱着阿刻戎,和斯提克斯一同來到知識神殿。
椴樹的仙女還在外頭搶救還有生機的植物,那些都是荷狄亞與阿拉克涅費心培育的藥草,它們無一沒有鮮豔的花苞與療傷的特效。
墨提斯端來一杯好聞的花露,這是多裡斯學着菲呂拉調配香水的手法,從各種花草中提煉出的蜜露。
斯提克斯接過花露輕啄一口,臉上浮現陶醉的神情。她放下杯盞,一把将墨提斯拉進懷裡。
撫摸着妹妹深藍的頭發,大洋神女的長姐臉上帶着自豪與寬慰。“靈眸的墨提斯,你的大度和包容使我感動。”
兩位智慧神都知道長姐這話指的是什麼。他們相視一眼,卻默不作聲,隻是心一下子就拉近了。
多裡斯又見到了高尚俠義的斯提克斯,而且,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對方那慣常的高尚品德。
作為大洋神俄刻阿諾斯的長女,她是一切海洋兒女的領袖。
仙女們都很敬服她,而忒彌斯更是與她很快便成了好友。她們理念相同、神職也相似,而且都有着差不多的願景。
誓言的女神十分推崇律法的明文,她認為這與自己的誓言是兩種完全不同、又總歸對恪守言行有效的方式。
秩序是客觀的規則,它以純粹的要求去提醒神明正己立身。而誓言則更多的是靠自覺和信仰,斯提克斯的本體冥河中不知道湧動着多少有始無終的誓言。
除了少有的真正堅定者,他們敢于向法則宣誓。而更多的生命,都隻是将誓言作為一個激勵自己的念想,成功了就肯定自己的努力,若沒有結果,也不會怎樣。因為他們每一個都很寬容的對待自己。
斯提克斯對多裡斯和涅柔斯推行的刑罰很感興趣,在仔細商讨許久後,她也想着怎樣改變自己的誓言之河。
那些亂七八糟的誓言毫無根性,許多生命一言不合就拿斯提克斯發宏願,好像這樣就能讓他們的話可信且成功似的。混亂無果的誓詞,讓地底的守誓之河也常常翻騰憤恨且無羁的黑浪。
它的主人對此毫無章法,畢竟斯提克斯的神職并沒有要求生命宣言的絕對性,即使是亂七八糟的誓約,也在某種意義上為她的本源帶來發展。
隻是長久以往,尤其是現在大地上的生命越來越繁盛。誓言女神完全可能被逐漸混亂的神職,改變本身堅定的内心。
甚至于她現在就感覺,随便說出什麼堅決話,也是件大不了的事。
但尚且還留有的願景,支撐着她抵抗混亂的改變。
又因為神職帶來的某些堅決與仇恨心态,偶爾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和憤怒。就比如現在,斯提克斯非常肯定且确信,自己要為本體作出巨大的改變!
斯提克斯決定要對那些向她發誓卻無疾而終的神明,做出最嚴厲的懲戒!
多裡斯暗搓搓地向她建議,“堅決的女神啊,如果你下定了狠心,那你可靠的兄弟多裡斯也将為你出謀劃策。我想,對一個神明最嚴厲的懲罰,莫過于剝奪他的全部神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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