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場景:一家明亮的咖啡店内。
“這裡是五百萬,谙谙,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桌前的婦人,一身修身旗袍,上面沒有一絲褶皺,脖頸間搭配白色珍珠項鍊,相得益彰。
頭發被盡數挽在腦後,連鬓角處的角度都是細緻入微,恰到好處,仿佛經過精心設計一般。
婦人從身前價值不菲的包包内,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曲起中指和無名指,按着銀行卡,将它推到桌子對面的洛谙眼前。
洛谙将自己深深地嵌進沙發,舒服地眯了眯眼。
看着眼前人坐得筆直,屁股也隻輕沾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她累不累,腰酸不酸,把沙發從她屁股底下撤走,說不定她會憑借自己的肌肉,懸空在那裡也不一定。
“谙谙,我知道突然讓你們離婚,你難以接受,但是希望你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我不想再拆散有緣人了。”
說着,殷母不管不顧地,陷入自己的情緒中,眼裡開始凝聚出絲絲淚意,仿佛内心在天人交戰,最後做出犧牲自己的決定。
緩和好一會兒,她深吸幾口氣,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洛谙。
洛谙被這樣的眼神盯着,拿勺子的手略顯僵持了下,嘴裡的咖啡瞬間不香了。
這樣的場景,她一時跟不上節奏,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洛谙輕輕扯了扯嘴角,正準備接下婆婆這場戲,好讓氣氛沒那麼尴尬。
但是對面的殷母卻已經是收到了洛谙給她的情緒反饋,接着道:
“洛谙,你知道嗎?我真得特别後悔,也特别愧疚,這三年來,阿景也一直對我有怨,所以我想,而且白禾她,她從美國回來了……”
聲音減弱,殷母心虛地擡眼看了一眼洛谙,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洛谙微微一笑,不甚在意,擡手将自己耳邊的長發别到耳後,與殷母的一絲不苟不同,她披散着一頭如上好錦緞般的長發。
午後溫暖的陽光偷偷從遮陽的紗簾透過,跟随洛谙的指尖,在黑色發絲上跳動,倏爾,又被打散,溫順地給黑色長發渡了一層光暈。
殷母看着這一幕有點呆愣,聽到洛谙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m……伯母,我知道的,我會好好跟殷斯景談的。”
殷母以為洛谙不同意,攥了一下手中價值不菲的包包,有些着急:
“谙谙,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阿景這幾年對你也不錯,你也舍不得……可是,愛一個人應該希望他幸福,是嗎?”
殷母向左斜靠着并攏的雙腿,輕放下又轉斜着并攏向右方。
“你們離婚後,我們也還是可以做母女的,隻不過如果阿禾看到可能會不高興,但是阿禾性子一向不錯,我也是慢慢才了解到她,你們也一定會相處地很好的……”
洛谙思忖了一下,不愧是殷母,她找的這家咖啡店,你别說,這沙發真舒服,以後可以常來。
看殷母還有繼續自說自話的意思,洛谙身子前傾,擡手将桌子上的銀行卡拿起來。
見狀,殷母輕舒了口氣,覺得洛谙是答應了,遂又轉回雍容華貴的樣子。
“那谙谙,伯母就先回去了,不管怎樣,這麼多年,我也希望我們一直有體面。”
不等洛谙說什麼,殷母起身,輕晃了一下,似弱柳扶風?
拿起包包,轉身,拿着一塊絲綢布帛,沾沾濕潤的眼角,走兩步,又回頭看了洛谙一眼,輕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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