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高大男人,身穿紫色制服長袍,深邃的眉眼棱角分明,法令紋深深刻在嘴角兩側,身後卡蘭公爵像隻主人在旁的狗,端着那隻包着繃帶的手得意洋洋地看了他們一眼。
以撒見到紫衣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和慌亂,随後便露出釋然的神色,說道,“坎伯雷大主教,别來無恙。”
艾蕊薩心中了然,根本不給他嘲諷以撒的機會,開口便朗聲說道,“你是以撒生前的同僚吧?看着倒是儀表堂堂,可辦起事來怎麼就那麼讓人生氣呢?”
“你便是那位被魔君父親丢在貧民窟十來年的小丫頭吧,你倒是跟我說說,我辦事怎麼就讓人生氣了?”坎伯雷說道。
“卡修斯…隻是拜占庭和親公主的外孫,你們皇帝陛下不會派王室子弟親自來接待,更何況是這麼一個…成瘾魔藥愛好者。我猜,國王原本是命令你來接待我們,可你在教會日理萬機顧不上這點瑣碎小事,所以哄騙他過來見見我們這些‘阿瓦塔魔藥供貨商’。”艾蕊薩挑眉說道,“我猜得對麼?”
“哈哈哈,你倒是有幾分聰慧,拜溫斯洛大主教所賜,這個季節教會裡确實事務繁雜,我實在抽不開身,就想着你們跟卡蘭一定有很多共同語言,就讓他陪你們小坐一會,誰成想這小子不會說話,竟然跟你們起了争執。”坎伯雷捋了捋胡子笑着譏諷道,“卡修斯,你也該勸勸你父親,自從哈德裡爾伯爵死後,他向拜占庭出口的魔藥價格水漲船高,王室的内庫都快供不起這小子買魔藥的開銷了。”
“我可幫不上忙,我從不參與家裡的魔藥生意。”卡修斯冷聲說道。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坎伯雷有些遺憾地說道,他習慣性端起杯子想要喝口茶水,可是看着茶水上漂着的瓜子皮不知如何下口。
以撒吐了嘴裡瓜子皮,目光陰鸷地盯着坎伯雷黑白分明的眼睛笑了笑說道,“怎麼,這才幾年不見,坎伯雷大主教還迷上那一口了麼?”
“阿伽門農,你就那麼希望我染上魔藥瘾麼…哦不,你的小主子給你改了名字,你現在叫以撒了,不管你改成什麼名字,你都是這副道貌岸然的德行,我曾經以為你隻是愚忠守舊,直到你那個叫塞拉斯的忠實走狗給我下茉莉魔藥,我才看透了你的醜惡嘴臉。”坎伯雷冷笑着說道。
“你說的事與以撒有什麼相幹?你剛才也說了,是他的走狗下的藥,并非是他自己給你下藥。塞拉斯家的情況我也略有耳聞,塞拉斯自己已經被您廢了雙腿,他家裡生活窘迫食不果腹,膝下的一兒一女,兒子被人活活打死了,女兒染上魔藥瘾在煙花柳巷苟延殘喘,也算兩兩相抵。您如今舊事重提,是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艾蕊薩語調淩厲地質問。
像這種道德淪喪的破爛事,就算真是以撒這個混蛋指使塞拉斯幹的,她也絕對不能認下。如今她和以撒是利益共同體,一旦認下了,不但會在外面被人戳脊梁骨,對方本身也會步步緊逼,日後哪怕使出再殘忍的手段迫害自己和以撒,也會被旁人當作天經地義的複仇。
“區區一個阿瓦塔的鄉野村夫,一個在後廚幫忙的雜兵,你覺得他會有膽子迫害聖光會的神職人員麼?小姐,你的鬼仆差點毀了我的一生,我隻想要一個公道。”坎伯雷說得義正辭嚴,眼裡盡是悲憤,“阿伽門農,回答我。”
“哈哈哈哈,坎伯雷,你哪來的臉質問我?你對我的隊員們百般羞辱拳腳相加,還挑唆聖光會高層克扣我們的工錢,塞拉斯的長子體弱多病,沒了那筆工錢,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孩子死去。你為了斂财,為了滿足你一己私欲,你害得一條無辜的生命堕入地獄,這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貪婪無度逼人太甚,那個老實巴交的孩子怎麼會心生歹念走上那條不歸路啊?”以撒怒極反笑地質問道。
“你這陰險歹毒的…”坎伯雷說到一半,就被卡修斯打斷了。
“你們…你們别吵架。”卡修斯擋在兩人中間勸說道,他扶着坎伯雷坐下說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您還是聖光會的大主教,可是您看看這世上哪還有什麼阿伽門農呢,這裡隻有艾蕊薩的鬼仆,以撒。”
“是啊,從前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好人活不長,禍害遺千年。”艾蕊薩不怕事大地說道,“聽說你被下藥的時候,我還挺心疼你的,結果說了半天,原來是因為拖欠邊關将士的工資啊,人家在前線把腦袋綁在腰帶上沖鋒殺敵,你竟然為了美酒美人大别野,找各種理由拖欠工錢,要是換成我,就幹脆在酒水裡放點砒霜,毒死你算了。”
“艾兒,你少說兩句吧,這是拜占庭,又不是阿瓦塔。”卡修斯撫摸着坎伯雷的後背給他順氣,“我的未婚妻年幼,你别跟她一般見識,還得勞煩您在皇都給我們安排個住處。”
“我們為何要住在皇都啊?”艾蕊薩抗議道,“我們不是要去加農郡的麼?”
“或許是皇帝想見見他的外孫媳婦呢,畢竟你那位母親跟拜占庭的皇帝頗有淵源。”以撒說着把腳放在茶幾上,坎伯雷皺了皺眉,他剛剛倒掉了杯中漂着瓜子皮的水,本來想重新倒一杯幹淨的,結果以撒一腳把茶壺踢飛到牆上,這下他又沒水喝了。
“我母親?”
“埃爾薇拉救過達拉巴魯的性命,坎伯雷大主教,我記得沒錯吧?”
“是,那個賤…埃爾薇拉牧師在聖光會供職的時候,的确在渥西主教的指導下救過如今的皇帝陛下,那時他還僅僅是默默無聞的三皇子,想當年,你我何曾料到日後鬥轉星移,最後竟是他榮登大寶。倘若埃爾薇拉牧師不曾叛逃深淵,大概早就成了奧歌契嘉拉的聖女。”坎伯雷強忍怒火說道,差點就爆粗口罵艾蕊薩的母親是個賤人了。
“做你們的聖女有什麼好,我父親是深淵的神君大人,我母親得寵就是九千歲,不得寵也是神君的妻子,放眼整個深淵誰敢輕視了她。”艾蕊薩不屑地說道,“再看看你們聖光會,你們連邊關将士的工錢都敢克扣,還不一定怎麼苛待聖子聖女呢,我母親要是真上了你們的賊船,恐怕一年到頭也拿不到兩個大銅子吧!”
“深淵真有那麼好,你母親怎麼把你送出來了呢?”以撒語氣幽幽地問道,“你知道你的神君爸爸打死過多少女人嗎?上個月這個時候,你剛出世的丹紐弟弟和蜜麗莎小媽就死在你神君爸爸的亂鞭之下,當天晚上後宮妃嫔的夥食就得到了改善。”
“你什麼意思,還不讓我回家了是麼?你在外面老是給我惹事,又不許我回家。”艾蕊薩低聲埋怨道,“你握個手都能把人弄傷,我們要是再多停留幾日,你恐怕要把滿皇都的人得罪幹淨了。”
“這能怪我麼?他派了那麼個爛人來接待我們,我們要是不跟這爛人劃清界限順便給他個下馬威,以後我們的茶水就會變成魔藥湯。”以撒低聲解釋道。
“況且,要是回到深淵你我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我在深淵仇家衆多,你母親又被魔君獨寵,可謂是樹大招風。你爸為了讓你融入深淵這個和諧美滿的大家庭,大概率會讓墨菲斯托轉正成你的護法,或者從伯裡曼家挑一個更惡心的家夥送給你。我跟你講,深淵那些護法還會兼職幹通房的活,你懂我意思吧。到時候他每天不是給你惹是生非,就是給你戴綠帽子,你覺得你能接受不?”以撒勸說道。
“不,不,深淵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神君想廢掉一個王子或者公主,才事先會給他送一個伯裡曼家的護法,我父親那麼寵愛我母親,怎麼舍得輕易廢了我。”艾蕊薩說道。
“那是底下人會錯了意,伯裡曼家族雖然臭名昭着,但是在深淵本土話語權很高,你父親的護法就是伯裡曼家的家主墨菲斯托,而他對你給予厚望,一定會把伯裡曼家族的嫡系子弟送給你。”以撒解釋道,頓了頓看向坎伯雷問,“坎伯雷大主教,你們皇帝陛下安排我們住在哪裡?”
蘭開斯特莊園———
“這裡就是蘭開斯特莊園了,原本是上任皇帝情婦蘭開斯特夫人的居所,後來蘭開斯特夫人病逝,兩個兒子遭遇黑巫師暗殺不幸身亡,這裡就閑置了下來。聽聞您的到來,皇帝陛下特意命人裡外清掃了一番,還安排了一名忏悔神父和十名女仆供您使用。”侍者堆着笑臉事無巨細地介紹道。
卡修斯看着氣派的莊園滿意地點點頭,雖然不如阿瓦塔的莊園面積大,但勝在裝潢精緻,奶白色外牆上活潑可愛的小天使振翅欲飛,穹頂無盡循環的螺紋在陽光下映襯得五光十色,頂端碩大的鐘表發出空靈的報時聲,海浪般卷發的美人魚石像在噴泉上一展歌喉。
“之前梵尼克斯子爵說艾蕊薩小姐需要一個同樣是亡靈法師的老師,皇帝陛下駁回了這一請求,在東邊兩公裡處有一所皇家魔法學院,如有需要,可以持此請柬前往學院旁聽。”說着,就把請柬塞到艾蕊薩手裡。
艾蕊薩微笑着接過請柬說了句,“代我多謝陛下。”随手拿出一個錢袋塞進侍者手裡,侍者捏了捏錢袋揣進腰帶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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