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啊,說什麼糊塗話呢,我可是身價百萬的造夢師啊,你要是把我弄傷了,你那擰螺絲的老爹賠得起麼?”墨菲斯托充滿惡意地說道,略顯淩亂狼狽的溫多林竟然十分捧場地用帕子掩着淺粉色的薄唇,發出銀鈴碰撞似的清脆笑聲。
墨菲斯托見有人捧場,說得越發起勁了,“别自命清高了,你天生賤命一條,真傷了我一根頭發你可就遭老罪了,要不是我的姐姐心善,賞你母親一個借腹生子的活計,你和你那打螺絲的廢物爹恐怕早就餓死了,可惜你母親肚子還不争氣…”
巴蒂氣血上湧,恨不能立刻将墨菲斯托劈成兩段,旁邊的精壯少年手疾眼快地按住他的手腕,壓低聲音絮絮叨叨地勸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強龍還怕地頭蛇,你要是在佩特拉城傷了這下作的男魔,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巴蒂,你是光火雙系騎士,全阿瓦塔也找不出第二個,等你畢業加入晨曦騎士團,封狼居胥指日可待,像他這種卑賤卻實在美豔的男魔,不用等年老色衰就被他自己的主子做成工藝品了,哪裡用得着髒我們自己的手,可别為了這麼個不成人的畜牲毀了自己的前程。”
巴蒂不甘心地咬着嘴唇收回了重劍,他雪白整齊的門牙從幹澀的黑紅色厚嘴唇上扯下一塊帶血的死皮,舔舐着唇瓣上鹹腥的傷口,雙眼陰鸷地盯着墨菲斯托,仿佛饑腸辘辘的狼盯上花色奇特的落單綿羊。
“你叫巴蒂是吧,你記得很不安分啊,血月之夜勾引狼人入校的事你也有份吧,不然…就憑那些個頭腦簡單四肢又不發達的廢物怎麼能成事?”艾蕊薩抿着豐腴嫣紅的嘴唇微笑着說道,她悠閑地搖着手裡畫着青綠色竹子的折扇,這話立刻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幾個提燈的工人和獸人伸長了脖子,仿佛熱衷于打聽家長裡短的鄰居大嬸。
“護校隊長本就自在人心,我們巴蒂犯不着做那種下作不堪的事,況且當天值班的是卡修斯,不是巴蒂大副,那些狼人沖進學校是為了報複這個禽獸不如的魔藥販子,就算是有人蓄意而為,那也是你們梵尼克斯家族不顧全校人的安危對同行打擊報複!”巴蒂旁邊的精壯男孩冷靜地反駁道。
“不,你這些屁話頂多哄哄兩三歲的孩子,放在台面上根本說不通,憑我的身份,就算正大光明地殺了墨菲斯托這種臭蟲頂多是監禁幾年,沒準還會收獲那些平民的歌功頌德。”卡修斯反駁道。
卡修斯站到斷裂的石柱上,刺着金麥穗環繞刀劍盾牌的鬥篷如旗幟般無風而動,冷冷地俯視着巴蒂等人,嘴角挂着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沒了往日的溫潤平和,語氣顯得格外乖戾冷峻,“我的外祖母是拜占庭嫡公主,我一生下來就是梵尼克斯子爵,至于你們,隻要我想殺,國王都會雙手捧上你們的項上人頭。”
“你覺得卡修斯不像你左右逢源,也不如你殺伐果斷,隻是投胎投得好而已,你想要做大隊長,所以就設了這個損人不利己的局,把墨菲斯托的狼人仇家放進學校來,成了就是一石二鳥之策,即便不成,也是卡修斯玩忽職守,這樣一來,他的隊長職位自然沒臉繼續做下去,不是麼?”艾蕊薩抿着豐腴嫣紅的嘴唇微笑着說道,她悠閑地把玩着手裡畫着青綠色竹子的折扇,下面挂着一個水綠色的玉葫蘆墜子,這是她和簡特意從進口商品店淘到的東方貨。
“可你有沒有想過,聖約翰學院的護校隊…多少貴族子弟塞錢塞物,擠都擠不進去,憑什麼你一個無權無勢的白丁能夠坐上大副的位置?”卡修斯冷聲說道,他渾厚的聲音帶着一股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壓,落在墨菲斯托别在領口那顆撒了金粉的枯萎玫瑰上,“因為你的主子,家财萬貫的造夢師需要一個好拿捏的平民孩子在護校隊給他保駕護航,可惜你既不聽話也不中用,你自己貪圖美色和一時歡愉與隊長的位置失之交臂,更失去了那位造夢師主子對你的青睐,你卻認為是我奪走了你的東西,竟然還妄想加害我和對你有着知遇之恩的前主子,真是可悲可笑又可恨。”
艾希禮緩緩轉動着猙獰扭曲的頭來,青筋暴起的短粗脖子咯吱咯吱地響,那雙渾濁的大眼透着興奮,額頭皮下的蟲兒似乎蠕動得更歡快了,他吸溜着口水說道,“那小夥子竟然還得罪過伯裡曼家族的小男魔,我的孩子們有口福,丫頭,你瞧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吃起來應該很有嚼勁吧,你看到我們腳下這條橫貫整個佩特拉城的路了麼,以這條蠍子巷為界,北邊都是伯裡曼家的地盤,洛克蘭那老公豬不會善罷甘休的哈哈哈哈哈!”
衆人聽着艾希禮的嘶啞刺耳的笑聲,隻覺徹骨的寒意如遊蛇般爬上後背。隻有溫多林如墨的眸中秋波潋滟,捏着繡着鴛鴦的手帕子,含笑附和道,“巴蒂,你在護校隊裡幹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麼,像你這種打鐵匠出身的下等賤民,能給子爵打下手都是潑天恩典,夠你家好幾代人刻在墓志銘上紀念了,大副的職務都是我們隊長舍予你的,你這種賤民竟然還要肖想别的,給路邊的野狗丢塊骨頭都知道搖尾巴,你撿了骨頭卻還要反過來咬人,簡直連狗都不如。”
巴蒂身邊的精壯少年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卡修斯身邊一個文質彬彬的清秀男孩見勢不妙,一個箭步沖上去拉着溫多林的手腕往自己身後拽,嘴裡說着,“你有事沖着我來,欺負女人算什麼…”
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兩人臉上,溫多林被打得一頭撞在旁邊的柱子上,那清秀男孩也打了個趔趄,霧海兵團大多是平民和奴隸出身,有些甚至是反叛的亡命徒,溫多林竟然還說那樣不知所謂的話來惹衆怒,這巴掌挨得實在是不冤。
卡修斯臉上風輕雲淡,眼角眉梢盡是冷意,仿佛隻是自家亂吠的貓狗被醉酒的無賴踢了兩腳,身旁的男孩倒是急得語無倫次,“伊萬!巴蒂你們…我們也算出征的同袍,你們怎麼動手打人,伊萬的哥哥是米盧森子爵…”
馬齊斯特和納西塞斯不知什麼時候帶着手下浩浩蕩蕩地聚攏過來,恰好看到卡修斯隊伍裡起内讧,扇耳光,溫多林委屈巴巴蜷縮在柱子下面低聲啜泣着,獵豹獸人和工人不約而同地發出爽朗的笑聲。卡修斯是最要面子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想要動手打架又怕受傷流血招來亡靈,不動手立威恐怕以後再無威信。
正在卡修斯不知所措時,馬齊斯特大聲訓斥道,“有什麼可笑的,沒見過學生打架啊?我們跟那些學生一樣是進這鬼地方來挖竹筍的,就該團結着點,他們年紀小,意見不合起了内讧,咱們也該解勸解勸,笑話人家算怎麼回事,等你們哪天喝兩口馬尿吵嘴打架,人家也來笑話我們,你們自己愛聽嗎?”
下面的人噤了聲,卡修斯走上前去向馬齊斯特躬身道謝,巴蒂看向身邊的同伴鄙夷地冷哼一聲,“看吧,就是個沒腦子的軟骨頭。”
馬齊斯特親昵地摟着卡修斯的肩膀,竟然越俎代庖地擺出一副老大的架子過來調節隊内矛盾,巴蒂一行人也不是吃素的,大呼小叫地跟馬齊斯特他們吵了起來,用不堪入耳的話語問候起對方家中的女性親屬,艾蕊薩聽得直翻白眼,猴子一樣的敏捷型陰屍們從一棵棵枯樹蕩過來,蹲在棚屋房頂上摩拳擦掌,白媽媽也興奮地從艾蕊薩懷裡探出圓滾滾的腦袋,隻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墨菲斯托越過艾希禮湊到艾蕊薩身邊,擠出一抹溫和地假笑說道,“小殿下,昨天晚上是我說話不中聽,我給你道歉,你就消消氣來我隊伍裡吧,你也看到了,卡修斯連自己賤民出身的手下都管不住,你待在他這裡讓我怎麼放心啊?你知道的,康拉德讓我護着你,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裡跳啊。”
“墨菲斯托,你的隊伍才是火坑,你昨晚僅僅是說話不中聽麼,你可真夠健忘的,你昨晚差點把我掐死,今天你一句沒有對不起的道歉就想輕輕揭過麼?”艾蕊薩瞥了一眼卡修斯彎曲的背影,冷笑着看向墨菲斯托因用力假笑微微眯起的海藍色眼睛說道,“我不是那些離不開魔藥也離不開你的菟絲子,不會輕易順着你給的台階下來,卡修斯再怎麼不頂用,他也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裡,從來不用擔心有人給我下藥,也不用擔心有人把我賣去妓館。”
“他卡修斯是好人?哈哈哈哈哈,那你以為我怎麼落到恩斯特那個瘋子加變态手裡的?恩斯特想買一個會做魔藥的魅魔奴隸,本來要買的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湯米,是卡修斯告訴他我還沒有釋奴文書,是你口中正直善良的卡修斯我賣給了恩斯特!”墨菲斯托雙眼微紅咬牙切齒地說道,狠厲的語調裡都帶着刻骨銘心的恨意。
艾蕊薩紅潤豐腴的嘴唇間發出一道清脆的嗤笑聲,如名貴的玉镯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她伸出輕輕撫摸着他憤怒扭曲的面部說道,“呵呵呵呵,小墨墨,你不會是被你親愛的恩斯特折磨得人格分裂了吧?你可是一直把恩斯特對你的折磨當成作為魅魔的榮耀,哦不,應該說,這本來就是你這種玩意的榮耀。”
“在你眼裡,我便是個玩意兒呵呵呵,沒錯,我是魅魔,我行事卑劣狡詐,可我是你未來的護法啊,我害誰都不會害你,你自從住進卡修斯家以後一直對我惡言相向,昨晚更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瑣事,對德西拉隊長大打出手,你這樣做隻會把我們這些自己人越推越遠。”墨菲斯托眼底猩紅的血絲褪去,他認真地看着艾蕊薩,這一次沒有玩世不恭的戲弄,更沒有高高在上的輕蔑睥睨或者冷嘲熱諷,“你覺得卡修斯是個正直善良的人麼?不,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一個愛面子如生命的蠢貨,它再怎麼善良再怎麼正直,也隻會好心辦壞事,就像你看到的,卡修斯軟弱無能又處處留情,他根本就靠不住。”
艾蕊薩沉默不語,墨菲斯托這個所謂的自己人她管不住,卡修斯這個正直善良的人她靠不住,艾希禮和她的關系隻是用“羊肉”達成的臨時契約。既然都不能為我所用,那就自己來當隊長吧。那些城門口的亡靈為她篩選出了強悍的隊友,能不能駕馭得住就看現在了。
“我們隊裡的事,輪得到你這狗頭驢嘴的外人來這越俎代庖麼?你耳朵瞎眼睛也瞎麼?那個綠腹陰屍爆體而亡的時候,體液全都噴在我身上。我們的活閻王隊長卡修斯是深淵的走狗,這畜牲的未婚妻剛才差點把我們當肉畜送給亡靈法師,我們差點就被那些陰屍當午餐肉給吃了!”
“你竟然還想為虎作伥…帶你的雜牌兵們逼我們屈從于想賣掉我們的高貴隊長,沒門!你知道他倆是什麼貨色麼?卡修斯本身就是肉雨伯爵玷污阿斯特萊公爵之女後結下的污穢果實,而他的未婚妻,就是個寡德鮮恥的三姓家奴,先是做了臭名昭着的造夢師墨菲斯托的女仆,後來不知使了什麼不能見人的手段成了卡修斯的未婚妻,剛才在城門口她還任由那個亡靈法師老頭撫摸她的臉頰!”巴蒂指着自己破爛盔甲上臭氣沖天的黃綠色陰屍體液,歇斯底裡地怒吼道。
剛才在城門口懾于艾希禮的威懾,強撐着最後一絲理智沒有公然報複艾蕊薩,可是聽到馬齊斯特三番兩次地搬出卡修斯隊長和艾蕊薩的公主身份壓他,勸說他隐忍退讓的時候,巴蒂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經就再也繃不住了。
“巴蒂大副,我們隊伍裡不養無用之人,如你所見,剛才的陰屍數量隻有我們隊伍人數的兩三倍左右,可我們的隊員畏敵如虎,一見到那些亡靈逃得丢盔卸甲,絕大部分竟然都是被陰屍從背後襲擊咬中了脖子。我們都知道,深霧竹林危機四伏,一旦進入生死難料,可偏偏有不知死活的巨嬰要跟着進來混履曆,混榮譽,仗着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但凡你推辭拒絕一句便要陰陽怪氣甩臉子。卡修斯隊長自己的日子過得清減,我們隊伍裡的公共資源本來就有限,隊伍裡少一個巨嬰,我們就能多吃一口奶油蛋糕,晚上睡的床就會寬敞一點,今個兒我就索性做了這個惡人,我們都是初出茅廬的學生,自己的安危都保障不了,憑什麼分出精力去管那些巨嬰的吃喝拉撒睡?”艾蕊薩朗聲說道。
“那是許多條人命啊,那不是小貓小狗,你看看,城門口現在都是一大片猩紅,瑪林菲森,你的心怎麼能那麼狠毒,你害死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點愧疚,人命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不值錢麼?”巴蒂痛心疾首地說道,“你還記得你母親麼,她一颦一笑是什麼樣子麼,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她慈愛的笑容?瑪林菲森,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也有母親,等到歸家的那天,他們的母親等不到兒子,會把飯放涼了再熱,熱了再晾涼,涼了再熱,聽到兒子客死異鄉,會抱着兒子的衣服嗚咽着哭,直到兩隻眼睛都哭瞎了,再也流不出眼淚…”
“艾蕊薩不需要愧疚,也不該愧疚,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既然狠心把自家平庸自負的巨嬰送到這鬼地方來,就不該它奢求全須全尾地回去。巴蒂啊,你真是越發放肆了,卡修斯那個死要面子的蠢貨或許樂意吃你道德綁架這一套,可是你今個兒竟然把你這點下作伎倆用在我的人身上,你明知道艾蕊薩以前是我的女仆,剛才又向艾希禮獻媚讨好,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她說得如此不堪,是想要打我們的臉麼?”墨菲斯托冷聲質問道。
兩方劍拔弩張之時,第一縷金燦燦的陽光劃破厚重昏暗的雲層,遮蔽視線的濃霧也逐漸消散,她看到周圍的小房子蓋得歪歪扭扭,窗戶已經釘死了,像一個個密不透風的鐵桶,柔和如水地灑在艾蕊薩咖啡色的馬尾辮上,艾蕊薩身上的黑氣裹挾着幽藍魂火不由自主地外溢出來,幾乎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冒着黑氣,艾蕊薩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流失,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嘴,瘋狂吸收她身上的養分,墨菲斯托也是同樣的情況,“快走!這是日毒!”老者大喊一聲,拉着艾蕊薩的胳膊,兩步并做一步沖進離他們最近的三角頂房子。
剛才還柔和如水的陽光在艾蕊薩開始移動的那一瞬間變得炙熱毒辣,艾蕊薩覺得後背像是被貼上了一塊燒紅的鐵闆,沖進那個釘死窗戶的小房子時,她迫不及待地要關上那扇鏽迹斑斑的鐵闆門時,墨菲斯托伸出一隻胳膊卡在門縫裡哀求道,“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求你了…”
不能開,不能開,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了,隻要不開門,墨菲斯托這小畜生必定被曬成人幹,就像當初他和阿爾泰那些混蛋用懲罰木籠活活曬死奧古斯塔那樣,墨菲斯托那條伸進來的胳膊還在到處亂抓,艾蕊薩目光狠厲地用雙臂奮力抵住門,把那條胳膊夾得緊緊的,伸不進來,也縮不回來,“疼,你别夾我胳膊,你讓我進…”艾蕊薩尖聲說道,“你休想進來,你就是這麼弄死奧古斯塔的,你今天就在外面給他償命。”
“丫頭,你冷靜點,他一個供人消遣的玩意兒不值得你生氣,門口那個肮髒的小男魔聽着,這不需要你伺候,把門關上,然後給老子滾遠點,滾回你人類舅舅的地盤上去,别來髒我們的眼。”艾希禮說道,他架着艾蕊薩的胳膊後退幾步,墨菲斯托把胳膊縮了回去,洩憤似的摔上了鐵皮門,就沒了動靜。
艾希禮扶着艾蕊薩坐到一個老舊的小木床上,小木床是兩塊木闆拼成的,一坐上去吱嘎吱嘎地響,小房子裡黑漆漆的,透不進一絲光亮,隻能聽到外面變了調的慘叫聲,辨不出是人類還是亡靈,艾希禮用幽藍魂火點燃小鐵桌上長長的白蠟燭,才讓房間有了一絲光亮。
“那些陰屍…怎麼就突然自燃了?還有那些烏鴉…啊!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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