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第三天,也就是臘月初三。
天空如潑墨般的黑,陰陰沉沉。
擡頭一望,隻有沉甸甸的烏雲,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來似的,讓人心裡直發毛。
太陽躲在密雲後面,連風也悄然躲起來,寂靜無聲,隻有那股陰沉彌漫在空中。
程家大宅,正屋花廳。
程富祥舀了一湯匙的山藥肉末粥,送進嘴裡,連聲歎道:“嗯,這粥真好吃啊!”
程夫人道:“剛熬好的,熱氣騰騰,當然好吃啊!”
程富祥道:“就是有些燙嘴,得慢慢吃呢!”
程夫人道:“慢慢吃,就慢慢吃呗!沒人催你,急什麼呢?”
程智鑫道:“今日好像是立秋以後,爹首次與我們一起吃早飯呢!”
程富祥道:“有這麼久麼?”
程夫人道:“智鑫比你的記性好多了。你啊,為了養生,總是先耍太極拳,再來吃早飯啊!”
程富祥道:“若是吃了早飯,再去耍太極拳,對腸胃不好啊!”
程夫人道:“行!你最懂養生之道啊!”
馬知睿道:“姑丈,你今日怎麼不耍太極拳啊?”
程富祥道:“沒心情啊!”
馬知睿道:“姑丈,誰惹您生氣了啊?”
程富祥道:“不是别人惹我生氣,而是這陰陰沉沉的天氣,瞧着就悶悶的呢!”
馬知睿道:“密雲城素來是這樣啊!有晴天,就有陰天,類似陰陽之道呢!”
程富祥道:“不是類似,這就是天地之氣的變化,現成的陰陽之道呢!”
程夫人道:“大清早的,你們談什麼陰陽之道啊!”說着,便用公筷挾了一個蒸雲吞給程富祥,道:“吃吧!”
程富祥道:“這雲吞有冬菇麼?”
程夫人道:“沒,這是豬肉餡的雲吞,因為冬菇剛用完了。”
程智鑫道:“酒樓裡有五袋子的幹冬菇,我就去拿一袋子回來吧!”
程富祥道:“智鑫,你别拿啊!”
程智鑫道:“爹,那是酒樓裡的冬菇啊!”
程富祥道:“智鑫啊,如今你是酒樓的東家,也是掌櫃,理應以身作則啊!這酒樓雖是程家的産業,但貨物不是程家的後廚,所以,你要公私分明啊!如果你拿了一袋子的冬菇回家,也許,某位夥計效仿你拿些食材回家,那你怎麼記賬啊?”
程智鑫道:“記賬隻是小事。”
程富祥道:“小事是小事,但是黑白分明,方可服衆啊!平時,你給夥計們改善夥食,這是好事啊!當東家,得顧着下屬的夥食,方可讓下屬高高興興做事啊!就算你給夥計們發年終獎金,也是合情合理。”
程智鑫道:“好吧!爹,我懂了。”
馬知睿道:“姑丈,我到酒樓做事,算是走後門麼?”
程富祥道:“知睿,你偷懶了麼?”
馬知睿道:“這與偷懶有什麼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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