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尉遲的馬車旁,黎屹亦步步後撤,低聲道:“尉總,竟是沅家之人!”
沅家不僅得知鸢兒未亡,竟還遣人欲再度取其性命,且挑在此刻尉陳兩家激戰正酣之際下手,若言非早有預謀,實難令人信服。鸢兒尚存的消息又是何人洩露?陳家如何得知他們營救鸢兒并在此地停留之事?
這諸多疑窦令人費解,然而此刻并非深究之時。尉遲語氣沉重下令:“帶回鸢兒。”
“遵命!”
黎屹自長靴中抽出一柄精鋼短劍,輕吹一聲口哨,尉遲家的高手們迅速集結,掩護着他向鸢兒所在之處逼近。
——黎屹身為尉遲的貼身助手,兼負保镖之責,一身武藝自不必多言,一路行來,陳家人與沅家人的兵刃紛紛落地。
雷鳴聲中夾雜着慘叫聲,三方各懷鬼胎,即便是同為敵對陣營的尉家與陳家,也無法達成一緻對外的目标,往往是A與B聯手攻C,轉瞬之間C又與B合力對付A,而A又能聯合C反擊B……齊高躍上一輛馬車,怒吼一聲,猛踩馬車加速踏闆,直沖向尉家與沅家人群,撞倒衆人,黎屹身形一閃,躍入一側草叢躲避。
車廂内滿載梨苑弟子,皆因突變之事驚恐尖叫,他們原以為隻需助人逃脫便罷,未曾料到會有如此兇險。
山道之上,又有數輛馬匹疾馳而來,乃是陳景銜預先安排在大道接應的手下。久候陳景銜不到,他們猜測對方已另辟蹊徑,目睹此番混亂局面,原本打算加入戰團,但聞聽沅家二字,陳景銜面色劇變,果斷将鸢兒推向領頭之人:“齊遠,帶小姐速離,直奔碼頭!”
“遵命!”齊遠穩穩接過鸢兒,将其安置于馬背後座,留下其餘人支援陳景銜,一拉馬缰,駿馬疾馳而去。
鸢兒全程隻能被動應對,僅來得及回首一瞥,那一片人影交錯,有人欲護她,有人欲奪她,有人欲囚她,有人欲殺她,如同重重疊疊的峰巒般壓向她。她微微張嘴,雨水趁機灌入口中,鹹澀之中似乎還摻雜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見鸢兒被帶走,尉遲一貫鎮定如山的表情瞬間風雲變幻,身軀微震,腹部驟然傳來劇痛,他忙用手緊緊捂住腹部纏繞着厚重繃帶之處。
齊遠攜鸢兒一路疾馳,眼見即将抵達碼頭,前方道路陡峭異常,他不得不減緩速度以防止馬匹失蹄。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不知何處射來一支暗箭,直中馬後輪,馬匹瞬間失控翻覆。
鸢兒與齊遠一同被甩出馬背,跌落路邊草地,鸢兒因撞擊眼前一黑。
在眼皮完全阖上前,她看見齊遠掙紮起身試圖靠近她,然而又是一支暗箭射來,正中其頭部,他身形一頓,最終頹然倒地。
“砰——”
鸢兒徹底昏迷過去。
雨水不斷地灑落在她的臉頰,浸濕了她的衣衫,即便是在初夏五月,也讓鸢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仿佛回到了某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的确,是雪。
曾有一次,她深深體驗過雪的寒冷。
那是厚厚的積雪,一腳踏入便淹沒至腳踝,徹骨的寒冷自足底侵入,沿着神經蔓延至全身,仿佛連心都被凍結,以至于稍一動作便疼痛難忍。
白茫茫的天地之間,四周唯有她孤身一人。
她想去半山腰的那棟别墅,從山腳下一步步艱難攀登,每一步都充滿挑戰,也不知為何要堅持,即使大雪封鎖山路,也要選擇小徑向上攀爬。
隻是後來,那雪化作了血。
血液從她的身下流出,沿着雙腿流淌,熾熱的溫度蓋過了寒冷的刺骨。
她望向别墅窗戶上映出的身影,轉身狂奔離去,奔跑的速度太快,不慎滑倒在山坡槍械之下,血流得更多,肚子也愈發疼痛。
已經過去了八個半月,這一跤使得羊水破裂,陣陣宮縮讓她痛不欲生,她呼喚着一個人的名字,然而想到他就住在那棟别墅裡,這份疼痛似乎又增加了千倍……
她為何會如此狼狽?
她為何會如此痛苦?
不明所以,無法理解。
她身處其中,卻又像是個旁觀者。
她在雪地中艱難爬行,身後留下一道血迹斑斑的痕迹。
突然,一雙皮靴出現在她面前停下,她知道那是他,她抓住他的褲腳,求他救救她,救救他們的孩子……
他冷漠地看着她氣息奄奄,慢悠悠地道:“時見,我送你去醫院,孩子出生後,你就離開吧,可好?”
為何……
她并未開口詢問,但他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淡淡回應了三個字。
話音剛落,她的心髒仿佛被生生揉碎,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利刃割肉抽筋。
鸢也在極度痛苦中猛然睜開雙眼,以為逃離了那個恐怖的夢境,然而與此同時,一段段塵封的記憶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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