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的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為何?”
他竟還問她緣由,此事紛繁,鸢也一時無從說起。
醫者急促道:“勿言,速送武林醫館!失血過多,恐有性命之憂!”
尉遲望向鸢也的最後一眼深邃複雜,鸢也回以的目光,冷冽如冰。
衆人喧嚣散去,鸢也仿佛魂魄被抽離,癱坐于地,一動不動。
黎雪被留下照料鸢也,她強抑緊張:“少夫人,我扶您回房吧。”
鸢無動于衷,黎雪便半強迫地攙扶她上樓。
她傷了自己的主人,此刻她必恨極了自己,鸢也毫不在意。
黎雪依舊遵照尉遲先前的吩咐,讓醫者查看鸢也的傷勢,自己則取來溫熱的絲帕,為鸢也擦拭手上的血漬。
這動作如此熟悉,鸢也憶起,當年她險些喪命伯恩之手,尉遲将她帶回尉府後,也曾如此,用絲帕拭去她手上的血迹。她收回手,冷漠地轉過頭去。
醫者一見此景,驚駭不已,平日溫文爾雅的少夫人,下手竟如此狠辣……
他重新為她包紮小腿傷口,又遞給黎雪一管藥膏,吩咐她塗抹在鸢也其他傷處:“無大礙,皆為皮肉傷,這幾日切勿沾水。”
醫者欲診脈,鸢也卻抽回手,他不敢強求:“我去配些療傷草藥。”
草藥備好,鸢卻不肯服下。
她起身下床,黎雪立刻站起,見她僅是去洗漱,這才安心。
鸢并非愚鈍,離開此宅,便是踏入生死邊緣,故她并未逃走。
如今她的命,是陳莫遷與無數人以命相搏換來的,她比任何人都珍視。
洗漱歸來,桌上多了一碗面,黎雪面無波瀾:“少夫人,吃點東西吧。”
鸢也食之,吃完淡漠問道:“我的佩劍呢?”
黎雪未答,鸢也冷笑:“我明白,如今我是‘亡者’,不宜與外界聯系。我隻是想給父親通個話,他不會,也不敢背叛我,你大可放心。”
黎雪或許覺得她說得有理,遞上自己的佩劍:“少夫人的佩劍不在,您先用我的。”
鸢也未避諱,直接撥通了姜家的号碼,接通的是宋妙雲:“喂?哪位?”
“是我。找我父親。”
宋妙雲一怔:“鸢也?”
“嗯。”
昨日之事尚未傳回國内,宋妙雲不知她已“身亡”,道:“鸢也啊,我這幾日一直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鸢也未語,她接着說:“鸢也,我告訴你,那份股權轉交出了問題,尉氏集團吞并了姜氏,現在姜氏成了尉氏的一部分,僅憑你父親的印鑒無法轉出股權了。”
她看向黎雪,鸢也緩緩複述:“尉氏,吞并了姜氏?”
黎雪抿緊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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