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為什麼要放棄讓自己快樂的東西啊?有理想,就要努力堅持啊!”
就在我覺得我和鄭烨、王璐已經漸行漸遠,距離那時如青春烈火的我們已經遙不可及的時候,一個如此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冬日的堅冰。
這是在第一次選考考試一周前的早晨,我如同往常一般走過微弱星光下的馬路,在太陽稍露一角時經過學校對面的那家咖啡廳,寒風讓我不得不把手伸進沖鋒衣的兜裡,那顆pom悠悠球“戰鬥天使”都被我捂暖了。
我走進熟悉的早餐店,一陣霧氣和包子的香味撲面而來,向來早到的陸明皓卻還沒來,我決定先去把我自己要吃的那一份買了。
當我把可口的早飯放到桌子上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三名崇明中學的女生,她們一邊抱怨天氣寒冷一邊坐到我的鄰座上。
崇明中學離我們學校不遠,不管是上學路上還是吃早飯的地方我都經常能看到崇明的學生,有時甚至還能碰到幾個熟人。高一的時候王璐的一個朋友還經常在校門口等她一起放學,可時過境遷,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是不是還有聯系。
我掃了一眼這三名女生,發現其中一人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又有點想不起名字。
當她們一起放下書包去買早餐的時候,那個女生摘下了外套上的帽子,那條捆馬尾的紅色頭繩如落入湖面的雨滴,關于初中的層層回憶恰似泛起的漣漪。
“哥們兒你想什麼呢。”
陸明皓搓了搓快被凍僵的手後摘下了滿是霧氣的眼鏡。
“我早上不小心忘帶了樣東西,害得我和我媽又回去跑了一趟,還好時間不算晚。”
等我和陸明皓用手裡的豆漿為我們的友誼幹杯後,一邊崇明中學的女生明顯對我們頗感驚奇。
“诶,夏揚?你空間上發的那幾段表演視頻很棒啊,可以現場給我們展示一下嗎?”
鄰桌的商盈認出了我。
我正想說話,陸明皓卻提前“幫”我答了回去:
“哎呀,你就不要提悠悠球了,這家夥最近正因為這東西發愁呢!”
“為啥?我看你玩的不是挺好的嗎?”
“我玩的再好,它也融化不了結成冰霜的人心啊。”
我還是決定直面商盈的疑惑和自己的心結。
“雖然悠悠球能帶給我快樂,也幫我認識了許多朋友,但……但我很難勸說我自己在這個緊張的學期再去拾起它,更不要說讓我去勸其他人了。”
我想起了在外灘公園對徐绮雯的承諾,盡管那時的我已經下定決心去改變,但在學校裡看到王璐和鄭烨的面孔後,我又猶豫了。我把波紋疾走收到了抽屜裡,把“戰鬥天使”留在手邊。
在我迷失在回憶裡的時候,朝我迎面而來的,便是開頭的那句話。
我沒有回應那句話,而商盈也懷着那份疑惑和她的朋友們走出了餐廳。
“戰鬥天使”不知不覺中從我的口袋裡滑到了長凳上,寒光在它銀色的字體上一閃而過,我仿佛看到了質疑自我的心神。
“喂,想好沒啊,該走了,七點快到了!”
在陸明皓的催促下,我倆快步走進了早晨的校園。
王璐依舊在座位上認真地背誦着生物的内容,鄭烨則無精打采地對着曆史書上的人物一通亂畫,何天甯在飛快地“謄抄”英語作業,潘陽把麥片粉撒進剛灌的熱水裡,劉倩熱心地幫助霍蘭馨催收語文作業,唐博文翻了一遍新到的卡貼,徐彬扶了一下眼鏡對着地理書指指點點,廖傑放下書包後開始無聊地咬指甲……
我不知道多少人還在堅持那份初心,還在追随那份快樂。
我們變了嗎?
我們沒有變,我們隻是成長了。
那一瞬間,我終于理解了那句話。
我成長路上所肩負的使命,是要永不言棄,是要努力堅持自己的理想。
是啊,為什麼要放棄讓自己快樂的東西呢?
當時我們三個人一起練球一起參加表演,它帶給了我們無限的快樂。而正因為快樂,我們才選擇一起玩悠悠球,這就足夠了,這份堅持不需要其他理由。
即使有些事情無法随時間好轉,即使有些傷痛太過深沉,已經生根,那我也會以自己的意志去撫平傷痛,扭轉乾坤。此前一段時間的生活雖然一地雞毛,但接下來我們會歡歌高進,成長之路雖有荊棘,但什麼都不能阻擋堅強的心。
我在王璐的課桌裡塞了張紙條,上面寫着:
“你所該走的道路,應該像花一樣美麗,像樹幹一樣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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