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和家人正在看着電視,見他進來,起身招呼道:“同學來這麼早!要點什麼?”
小風拿起電話,又拿出寫有号碼的紙條。
才撥了區号,他心裡打起鼓來,老闆和他家人都在,我要是跟她說話,他們不都聽到了麼,要是他們跟别人一講,一個傳一個,那我……
想了想,他放下了電話。
老闆問道:“怎麼了?電話沒聲音?”
小風站在旁邊,想了想,問道:“老闆,我看操場旁邊那裡有公用電話亭,那個怎麼用的?”
老闆從抽屜裡拿出幾張卡,答道:“那個得用電話卡,插了這個卡再撥号,就能打電話了。”
“那這個卡多少錢?”
“有一百的,五十三十的都有,最少的是十塊。”
小風心想我就跟她說幾句話,就買了一張十塊的。
來到電話亭旁邊,他拿起了話筒,開始撥号。
撥着撥着,他心裡突然莫名地緊張起來。
撥完号,那邊聲音響了起來。
不要接,不要接,最好是不要接……
正在暗自慶幸,那邊電話接起,有個聲音傳來,“喂,你找誰?”
小風心裡咯噔一下,雖然音質變化很大,他還是聽出,那就是菡绯!
菡绯見沒有回應,提高了音量,“喂,能聽到嗎,不說話我就挂了啊。”
小風心一橫,答道:“是我。”
菡绯愣了幾秒,突然高興的叫了起來,“啊!班長!是你嗎班長?!你終于給我來電話了!幸好我來得早!我就知道!我……”
小風在心裡翻來覆去想好的話,現在聽到菡绯在那邊歡喜雀躍,卻一句也不忍說出口。
張了張嘴,說道:“不要叫我班長了,我早就不是班長了。”
菡绯開心得像個孩子,問這問那,小風隻是面無表情,一個字兩個字的回應着。
菡绯問道:“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看了我寫給你的信?”
小風沒說話。
菡绯又說道:“班長,你可知道,我這一年半是怎麼過來的嗎……有時候……”
她跟小風講着她的遭遇,難過,害怕,焦慮,迷茫……
說着說着,她聲音慢慢低沉下來,最後泣不成聲,“我還以為,你……你再也不會給我打電話了……”
小風聽着她說的話,心裡有如被刀刺了一般,心說再這樣下去,她隻會越陷越深,我真的擔當不起……
于是他狠下心來,冷若冰霜地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給你打電話,也是最後一次,沒有以後了。”
“啊?為什麼?”
小風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那邊哭道:“怪不得……怪不得你讀了半年都不給我打電話……你……你……”
小風感覺兩腿發軟,渾身無力,于是将身體靠在電話亭上,低下頭,看着地面。
那邊又哭道:“我不信!你去了那麼遠的地方讀書,同學都是不認識的,不可能那麼快就找了女朋友,你肯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小風摘下眼鏡,拿衣袖擦了擦臉,擡起頭,顫聲道:“是真的,我來這麼早,就是要去車站接她的……你好好學習吧,不要想這些事……”
菡绯再說的什麼,小風逐漸聽不清了,他盯着顯示屏上的餘額,見它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嘟的一聲,嘟嘟嘟……
挂了電話,他感覺身上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挪不動腳……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他躺在床上,心裡依然難以平靜。
菡绯,真的對不起……我現在……你要堅強,好好學習,将來肯定能找到真正屬于你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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