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在地上濺出一個個泡來。
劉秀芳在一片寂靜裡醒了過來,把堂屋裡的水潑出門,她望着天邊有些無言。
堂屋的角落有一把直柄雨傘,也不知多久沒被用過,已經布滿了塵土。
省城的人更加匆匆,連腳邊濺起的水花都比鎮上大上許多。劉秀芳撐着老舊的雨傘,站在胡同口左顧右盼。
“大姐,附近有賣早餐的沒有?”劉秀芳随機問了位路人。
“往前頭走,遇路口左拐再右拐。”大姐夾着皮包連腳步都沒停留。
街上都是三四層的小樓,一溜兒的招牌延伸出去,在細雨裡看不到頭。
“吃飯麼?我們餐廳什麼都有,進來看看~”服務員站在門邊賣力的邀請着每一位駐足的人。
劉秀芳擺擺手,撐着傘繼續往前走着。
不大的門臉,擦拭得十分幹淨,劉秀芳站在價目表前心裡算着,“老闆,現在有回頭兒麼?”
“都是現做,稍等會兒就成。”老闆娘擦擦手走出來,“羊湯要不?早晨剛殺得羊,要在這吃可以免費續湯。”
老闆娘已經完全是省城的口音,隻除了眉眼五官和穿着還有些許不同。
“來兩斤回頭兒吧,其他就不要了。”劉秀芳笑笑拒絕了羊湯的誘惑。
自己連吃帶住的,實在不好一分錢不花,可兜裡的錢還有許多事要做,起碼小哥兒的婚事自己總要表示一下,劉秀芳在等的功夫細細算着。
未來的小嫂子在她腦海裡就是個深居簡出的,身高尺碼一概不知,新衣買不得,那布料總要扯上些,全是布料還不好看,那勢必要添些其他東西。還有她那百事通的閨蜜,買上些東西寄回去,總得把她出來打工的消息給坐實了,不然村裡傳得實在不堪,傳言雖傷不到她,可其他人還活在那傳言裡。
“妹子,回頭好了,剛出鍋特别燙,你小心着些。”老闆娘把回頭小心翼翼遞過來,回頭不便宜,一次買這麼多也算是大客戶,人猶豫一下便說道,“要不我找個籃子你拎着?這下雨天也不好拿,等天兒好了,你再送回來就成。”
熱騰騰的回頭兒好大一堆,劉秀芳到底拎着老闆娘的籃子回了。
大門被她走時虛插着,夾着傘柄,伸出手推了推,門便開了。
細雨掩住了狗窩夜裡被拆了又搭回去的痕迹,就像是什麼也未曾發生過。
人都還沒起,劉秀芳有些無奈,叫也不好,不叫也不好。人幹脆跑去竈間點柴燒火,毫不收斂的幹起活兒。
二子聽着聲響,推醒其他兩個,匆匆忙忙跑過來,“來,給我幹吧。”
睡過了,二子看着客人幹活,有些撓頭。
“昨晚的菜熱上了,桌上有新買的回頭兒。”劉秀芳把柴又添了添,“這些燒完就差不多了,也不用看了。你們洗漱去吧,我去喊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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