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勝拉着曾華的手就走。圍觀的群衆也一哄而散。
曾華跟着鄭勝來到一個标牌為“旺鴻大酒店”前,鄭勝說:“表弟,這就是我店子。”
曾華停腳步,認真地看着酒店。酒店門面寬有10多米,高6層,外牆貼着漂亮的瓷磚,應該是本鎮最高檔的酒店了。
曾華贊歎道:“表哥算得上有錢人了吧。”
鄭勝謙虛說:“總共花了百多萬,在鎮裡還過得去,但到縣裡就是個屁。”
進到店裡,他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鄭勝給曾華倒上茶,問道:“表弟,我叫鄭勝,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呢?”
曾華答道:“表哥,我叫曾華。”
鄭勝開心叫道:“哦,曾華兄弟。”
曾華一副誠心誠意的神态:“鄭勝兄,我們以後還是以表兄弟相稱吧,不知可否?”
“這樣好,這樣好,”鄭勝純厚笑着說,“表弟,你來這裡幹什麼呢?”
曾華臉色緊張說:“我在縣城做點小生意。聽人講,你們這裡的山貨不錯,我來探探行情。”
鄭勝問:“看上什麼沒有?”
曾華說:“暫時還未看上。”
鄭勝推薦道:“桐漯村馮輝的雞是放養的,肉質很好,城裡人應該喜歡。”
曾華高興地說:“謝謝表哥,哪天你帶我去實地看看。”
鄭勝爽快地答應:“要得,要得。”
曾華看着裝飾一新的屋内問道:“這房子建了幾年了?表哥以前是幹什麼的呢?”
鄭勝答道:“不到三年。我以前在廣東跑了十多年的長途運輸,雖然苦,也很危險,但也賺了點錢。後來年紀大了,身體有點吃不消了,就回來建了這棟房子。”
鄭勝滿臉欣賞:“表弟,你是個正直人,膽子也挺大。一個外地人也敢在柏城鎮對陌生人出手相助,伸張正義。”
曾華羞愧地說:“幸虧表哥幫忙,否則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鄭勝試探問道:“膽子大分兩種人,一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二是有底氣。表弟你是哪一種?”
曾華以笑掩飾說:“我是無知者無畏。”
曾華望着鄭勝一臉的疑窦,連書記轉移話題:“聽‘牛魔王’的口氣,你在鎮城管幹過?”
“是的,”鄭勝答道,“房子建好後,感到身心疲憊,好累,就把門面租出去,收點房租,然後就托關系進了鎮城管隊,當了編外城管。”
“幹了多久。”
“不到一年,我就辭職了。”
曾華問:“不如意?”
鄭勝憤恨不已說:“何止不如意,簡直是良心折磨。先說牛仁吧,他是本鎮牛家村人,外号叫牛蠢子。以前是個小混混,沒有正經工作,整日遊手好閑,惹是生非,人見人煩,村民誰也不願意搭理他,屬于走在路上狗都躲的臭無賴,快三十了還是孤身一人。”
“2012年,他姐夫升職到柏城鎮當鎮長。牛仁搖身一變,就當上了鎮城管隊長,土雞變鳳凰。穿上制服,人五人六往街面上一站,頓時頭也擡了,腰也直了,脾氣也見長,抓人砸攤,欺男霸女,瞧誰不順眼就整誰。如果現在誰還敢叫他一聲‘牛蠢子’,他手裡的警棍馬上就會招呼過去。”
“牛魔王仗着李學針的撐腰,巧取豪奪,收受賄賂,私吞公款,賺得盆滿缽滿,讨了老婆建了房。”
鄭勝心情複雜說:“我是窮苦人出身,深知農民生活不易,搶不了老百姓的稱,踩不了群衆的菜,砸不了小販的攤。他們就罵我是僞君子,假菩薩,處處排擠打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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