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長安接連陷落,司馬模被殺,卻哭壞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現任馮翊太守索綝。索家累世豪門,其父親是索靖,“敦煌五龍”之一,名聲遠播。
索綝從小便氣度不凡,才華橫溢,十七歲那年,與自己的四哥索隸,曾到關中遊曆,增長見聞。
正趕上八王之亂,不分敵我,到處打成一團,索隸無緣無故被造反的将領,郎将江梅,路過給殺了。
索綝滴淚成血,誓要為兄報仇,晚上枕着兵器睡覺。後來索綝得到一個機會,假扮賓客,白衣勝雪,潇灑而入,混入郎将江梅家中。他不動聲色走到江梅面前,抽出江梅的佩刀,一頓砍殺,手刃37人,揚長而去,兄仇得報,索綝也一戰成名。
索綝真正揚名立萬,是和劉淵漢國對戰時期,屢破漢軍,足智多謀,被升為安西将軍、後來擔任了馮翊太守。西晉時期的馮翊太守,主要管理馮翊郡,馮翊郡地處關中地區,下轄臨晉、下邽、重泉、粟邑、蓮勺、頻陽、合陽、夏陽8個縣。太守之職為全方位的,既要維護地方治安,還要管理戶籍、征收賦稅、組織生産、推舉人才等。
索綝才能卓越,管理有方,對戰來犯之敵,進則快捷如風,退則張弛有度,文能錦心繡口,出口成章,安撫民情。他向來恩威并施,胡漢所轄無有不服,時人贊他:“綝有威恩,保境安民,華夷向服,賊不敢犯。”
索綝也因此深得司馬模信任,才讓他做了太守,被賦予專斷之權。所以趙染索要馮翊太守之職,司馬模才沒有答應,人家索綝幹得好好的,怎麼能給你趙染呢?
索綝聞司馬模兵敗被殺,痛哭失聲,憤然道:“與其俱死,有何懼,甯為伍子胥。”于是舉兵進攻長安,意圖将長安再搶回來,複興晉室。
索綝大兵,在陰密縣遇到安定太守賈疋,這可是厲害人物,賈诩的曾孫,也是個少有豪死氣之人,可惜漢軍勢大,為保存實力,賈疋與當地的氐人、羌人為求自保,都已經名義上歸附劉聰,還給漢國送去了人質。
索綝與賈疋見面,慷慨陳詞,勸其一起複興晉朝,賈疋痛定思痛,之後同意了。
于是被索綝簇擁着還歸臨泾。
于是大家一起推舉賈疋為平西将軍,重整旗鼓,率領五萬軍隊向長安進發。這時候雍州刺史、扶風太守,還有新平太守,一幹晉朝臣屬,都不肯向漢投降,還在堅持抵抗,聽說賈疋起兵,就率領十萬軍隊與賈疋會合,共同盟誓,一起兵奪長安。
漢河内王劉粲駐紮新豐,嚣張跋扈。知道賈疋要來,派他的部将劉雅、趙染為先鋒,進攻新平,岌岌可危時,索綝帶兵前去救援,他文武謀略全才,勇能上陣砍人,謀能排兵布陣,與漢軍大小百餘戰,越打越勇。
最後一次,兩軍狹路相逢,索綝沖殺在前,鼓舞士氣,晉軍如神兵附體,戰力大增,趙染、劉雅等漢軍,見晉軍個個血紅着眼睛,仿佛不要命了,轉身就跑,随後一瀉千裡。趙染,劉雅敗退,元氣大傷。
中山王劉曜與賈疋在黃丘交戰,這一戰至關重要,賈疋本就窩着一肚子火,他乃名門之後,居然被胡人欺負成這個鳥樣,于是拼力殺敵,主将要是豁出去了,部下也跟打了雞血一樣,劉曜的軍隊慘敗,死傷無數。
賈疋一見,漢軍也不是不可戰勝的,于是主動出擊,偷襲漢軍的梁州刺史彭蕩仲,這人本是他的結義兄弟,居然投了漢國,把他也殺了。
晉軍合軍一處,攻擊新豐,劉粲抵抗不住,丢盔卸甲地跑回了平陽。
經此一役,賈疋等人軍威大振。這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劉淵漢國時期,胡漢百姓聽說漢軍來了,紛紛歸附,因為劉淵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不犯。可是劉聰漢國時期,反了過來,關西地區的胡人以及晉人都紛紛響應晉軍。根本原因就是劉聰漢國不再強調軍紀,又開始屠城殺戮,燒殺搶掠。民心似水,也是一面鏡子,可以準确地反映出誰優誰劣。
這一日賈疋突然接到閻鼎的來信。
原來閻鼎等人忠心不二,一直在山東許穎,全心全意侍奉秦王司馬業,司馬業的舅舅荀藩、以及劉疇、李述等大臣也都在這裡,閻鼎聽說賈疋大勝,想奉司馬業入關,到長安稱帝,如此才能據長安以号令四方。其他人覺得路途兇險不太贊成。一時間還沒定下來時。
賈疋接到閻鼎信件,立刻回複,讓他馬上動身,他這邊派兵接應。閻鼎遂不再猶豫,馬上動身。
沒想到奉駕西行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其餘人都是山東人,不願西行,走到半路,居然偷偷逃散了;閻鼎大怒,遣兵追殺,殺了幾個,大部分還是跑掉了。
閻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自己保護着司馬業,繼續前進。
從宛城到武關時,居然半路殺出了一票盜匪,兩相動手,士卒不敵,又敗散了大部,堂堂正規軍居然打不過強盜,結果被搶掠了一番,也真是沒誰了。
好在閻鼎忠勇,司馬業并沒受到傷害,他收攏餘衆,用牛車拉着驚恐萬狀的司馬業,行至藍田,也算到了陝西地界,賈疋派來接應的兵士終于到了;
冬十二月,司馬業進入了雍州城,這就暫時安全了。賈疋立刻安排遣梁綜,帶領兵士保護司馬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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