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宓谷拉編好了三個花環。她顯然經過精心的構思和挑選,因此每個花環的風格都截然不同:第一個插滿細碎的、彩色的類瓜葉菊,看起來缤紛絢麗;第二個點綴着幾朵形狀有些像鸢尾的白花,純潔而又典雅;第三個則以類紫堇的藍花作為主體。
她似乎對第三個花環的設計感到很猶豫。羅彬瀚幾度看到她往上面點綴些紅色的小花,又或者淺嫩的草葉,看起來效果也很不錯,可最終又被她統統拔掉,隻剩下純粹的湛藍。
然後她帶着羅彬瀚去了農場倉庫。那兒已荒廢許久,啟動閘門後從裡頭揚起一股黴煙。
宓谷拉點亮一個安裝在門邊的屏幕,然後調出倉庫物品清單搜索起來。
“這兒的設備有點舊了。”她解釋說,“赤拉樊爺爺是祖母過去的朋友,他是個非常老派的人,不喜歡太先進的東西。”
羅彬瀚瞄了一眼這間機械工廠似的倉庫,宓谷拉每在屏幕上選中某個項目,與之對應的倉位便亮起燈光。
他清了清嗓子——自從宓谷拉說他看着像天天在夢遊後他就一直不知道怎麼繼續開口——然後說:“這農場現在是在他孫子手裡吧?”
“你指赤拉濱先生。”宓谷拉說,“祖母說他和他的爺爺脾氣很像,但他更能接受新東西。而且也很熱心。”
“他現在住哪兒呢?”羅彬瀚問。
結果宓谷拉也說不清楚。赤拉濱和她通過信件往來,兩人甚至沒有見過面。她隻曉得那人經營天場生意,且近期在四處奔走,十分忙碌。
雅萊麗伽布置的任務似乎到這兒就已結束。羅彬瀚又陷入了無話可說的窘境。可他既不能逃之夭夭,也不好像面對雅萊麗伽那樣胡謅幾句應付。他遲疑着,彷徨着,最後還是小心謹慎地問道:“我看着就那麼像在夢遊嗎?”
宓谷拉停止滑動屏幕上的清單,轉過頭望着他。她有點困惑地說:“難道不是嗎?”
羅彬瀚并不覺得是自己在夢遊。他怎麼想都覺得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宓谷拉走開幾步。她吹開積在谷箱上的灰塵,然後踮腳坐了上去。
“那天我在吉摩港看到你,”她說,“所有人都走在自己的路上,隻有你停在那兒,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還有昨天在蓮樹山,你看起來就像我以前養的小羊,它天生就跛了一隻腳,卻總是自己主動跑進狗群裡。祖母養的那些獵狗又兇又大,輕輕松松就能把它撕碎,可它好像一點也不曉得害怕,就那樣在裡頭發呆……祖母說它是一隻有缺陷的羊,生來跛了腳,所以腦袋也有問題,不曉得自己躲避危險。”
羅彬瀚感覺自己好像挨罵了,可宓谷拉的語氣裡又毫無惡意。他隻能模糊地想到雅萊麗伽的理論是正确的——宓谷拉記住自己果然還是因為寵物。
“可我不那樣想,羅彬。”宓谷拉說,“有時我抱着它,對它說話。它的眼睛就好像能聽懂似的。我想它不過是跛了腳,跑得不如别的羊快,可怎麼會不明白危險呢?那肯定不是因為它不曉得,而正是因為它曉得。當一隻跛腳的羊多痛苦呀,它是因為這點才想殺死自己嗎?我把我的想法說給祖母聽,她卻告訴我羊不會考慮這麼多的。它們隻是吃草,長毛,繁衍,做羊該做的事情,然後死掉。沒有一頭羊會想要主動去死。你怎麼想呢?”
羅彬瀚不敢看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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