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醫生所指的地方看去,璃塵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紫色薔薇,而依在薔薇花株旁的是一種小小的,淡藍色的小花。
接着,在特意搭建的花架上攀附了兩株向日葵,色彩明豔的花瓣沐浴在陽光下有幾秒的失真。
“好看的。”
璃塵走近,他的指尖觸碰到向日葵的花瓣,陽光投射的光暈在精緻的面孔上映出一道陰影,而那陰影的尾角正巧落在人兒的唇邊,并恍若有意識般挪了挪,覆在了唇面。
“那就好。”
聽到少年的回複醫生彎了彎嘴角,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束糜豔的玫瑰,鮮紅火熱的色彩就像是清淡水墨裡唯一的亮色,如同珍寶般被捧到人兒的眼前。
“這是…”
璃塵看着男人手裡的玫瑰,眸色微動。
“送給寶寶的,你喜歡嗎?”
醫生的一雙眼眸滿是愛意,他幾番周折終于跨越了某種禁忌,向他的少年患者奉上心意。
“…喜歡。”
朝氣蓬勃,深重而滾燙。
璃塵收下男人送給他的玫瑰,目光久久地在上面凝聚。
這是一束真的鮮花,還散發着沒有淡卻的生命氣息。
像是剛剛被折下,并耐心地理去尖刺包裹起來,然後被怪物小心翼翼地捧到心上人的面前。
“為什麼花園裡沒有玫瑰,它們是阿瀾從外面帶進來的嗎?”
璃塵擡眸,對上醫生的視線,疑惑地詢問。
“…玫瑰是愛,花園裡并不需要。這束花,是我從外面帶進來的。”
少年的疑問,讓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在人兒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緩緩說道。隻是言語的前後含義牽連不上,讓人有種蒙了一頭霧水的茫然感。
“玫瑰是阿瀾對我的愛,花園裡的花也是,所以花園會需要玫瑰,我也會喜歡花園裡生長的玫瑰。”
璃塵知道紀瀾不會多做解釋,但他或許猜到男人是什麼意思了。
這座花園裡,花朵的氣息是混沌的,像是被污染了的生命,在死亡邊緣徘徊。然而,正是因為這樣它們才能在這座花園裡生存。
至于其他的植物,則是徹徹底底的死寂與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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