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是照水城中一名凡人畫師所畫,宿雪這個身份也有來處,是個父母雙亡、長在照水城旁的凡人。
他先前稍稍一查,發現宿雪的生平與親朋都十分清晰,都能打聽到宿雪和誰交好、曾經在何處生活。
戚循稍一探查後,本來已經以為是謝出寒疑神疑鬼,起了妄念。
可他打算離去之時,想到宋不忘在此守陣。
宋不忘是他舊友之子,又是秦微的徒弟,安無雪直至隕落都不曾告知真相也要護着長大的孩子。
于是他臨走前去了照水劍陣。
離去之前,宋不忘主動提及宿雪。
“……說起來,宿公子也算是我的恩人,”宋不忘笑着說,“如果不是他點了我一下,我還想不到該怎麼做。聽聞他上落月之前就是照水城的凡塵中人,年歲不過二十,我修行數百載,心境還不如他,真是慚愧。”
宋不忘随口之言,戚循卻起了疑心。
因為他所查的宿雪生平中,宿雪聽上去并不會是這麼一個少年老成之人。
他最終再度折返,從頭查起。
上一回已經險些無功而返,他換了個方式。他不再詢問宿雪的生平,而是詢問不同人眼中的宿雪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一查果真查出了不對勁——這些人眼中的宿雪根本不是同一種性格,更像是他們認識了不同的人,那段記憶被此間術法高超者施了幻術,加以更改,湊出了宿雪的生平。
眼下。
他用陣法抽出那畫像上的氣息,重新尋到畫師家門口。
“咚咚咚——”
“哪位?”畫師推門而出,一愣,“仙師怎麼回來了?可是還有吩咐?”
戚循手一抖,再度展開那張宿雪畫像。
“你可還記得此物?”
“記得記得,仙師之前便問過我是不是我畫的。此畫約莫是我半年前所畫,畫中人叫宿雪,也是照水人,當時是一個姓雲的仙師領着他來找我畫的。這些我都告知仙師了,這是……”
“你不必惶恐,”戚循徐徐道,“我隻是想多問一個問題——此畫精細,畫成所需時間應當不短。你可還記得,作畫之時,這個叫宿雪的人有什麼額外的反應?是個什麼樣的人?”
畫師思索了片刻,神色卻越發茫然。
“這,我……”畫師有些為難,“仙師這麼一問,我倒是真的說不上來了。”
“哦?”
“不是我糊弄仙師,是真的想不出這位公子的性格。”
畫師指着畫像,眯着眼睛仔細回想着,“他當時來了就坐在那,安靜得很,從頭到尾都是領他來的那個姓雲的仙師同我交談。仙師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當時就覺得有些怪。”
他撓了撓頭,“老朽畫人畫了幾十年了,作畫時間不短,主顧通常都沒有那麼高的耐性,再怎麼樣也會忍不住挪動挪動,或者是說說話,是吧?但是這位宿公子實在是安靜得過頭,從我落筆開始,坐到我收筆,他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畫師雙掌一拍,拉高嗓音道:“您可别說,那模樣,不像個少年人,反倒像個沒魂的物件……”
戚循聽着畫師字字句句皆落在他預料之中卻又不敢預料的猜想上,他怔怔地看着前方,目光卻散着,思緒飄飄。
他想起在葬霜海上,長松之下,落月峰唯一能瞧見的月光鋪滿長廊,熟悉的身影跟在霜海弟子身後,不卑不亢,不矜不傲。
不論神還是貌,都讓他隻瞧一眼,便覺着回到了當年。
他當時好像笑了。
“哈……”戚循搖搖頭,此時此刻也笑了,“哈哈哈——!!!”
笑聲沒有笑意,更有怆然之感。
他愈笑愈是紅了眼眶,渾身都笑沒了力氣,抓着畫卷的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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