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枝不确定自己守着一束光在黑暗裡坐了多久,好像很短,隻過了分鐘就聽到熟悉的門鈴聲,電話沒挂,應淮的聲音沿着電流傳過來,變得有些失真:“是我,過來開下門。”
又好像特别特别長,長到四肢逐漸麻痹,無邊黑暗裡湧動着的未知物離他越來越近,利爪勾扯到了他的衣角和足尖。
他不喜歡黑暗的環境。
這種感覺像指針被撥回到久遠的過去,回到年幼時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連翻身都無力的時候。
漫長白日将盡,樹木的黑影從地上爬到身上,又從身上爬到臉上,窗戶被晚風撞得嘎吱作響。他在這樣的恐懼裡咿呀大哭,胸腔像破舊的鼓風機,止不住急喘,啜泣的回聲撞在牆壁上,無人應答,也無人在意。
他在恐懼中睡去,又在恐懼中醒來,日複一日,孤身一人,被遺棄在徹夜的黑暗裡。
門鈴聲換成了敲門聲,規律的“咚咚”兩下,停頓兩秒,接着“咚咚”。
漸漸的,與身體裡的心跳鼓動聲敲成了同一個節拍。
手機沒拿穩,“啪”的一下掉進黑暗裡,謝祈枝不敢彎腰去撿,握緊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從沙發上下去,踩在冰涼的地闆上。
大門終于打開時,應淮看到謝祈枝抱着手電筒赤腳站在門口,那束光打在他臉上,這種刁鑽的角度竟然都不醜,将他纖長的睫毛照得毛絨絨的,下巴尖而瘦削,望着人的模樣像個委屈的小孩兒。
應淮拎着蛋糕進去,沒有問他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來開門,左手一拉,輕輕合住了門。
他将蛋糕放到茶幾上,謝祈枝看過去,問他:“怎麼是你拿上來了?”
“本來就是我訂的。”應淮彎腰拾起謝祈枝掉到地上的手機,餘光瞥見他半曲着腿坐在沙發上,一隻壓在大腿下,一隻縮在茶幾後面,露出五個小小的腳趾。
應淮看了兩眼,像是覺得他坐沒坐相的樣子很不順眼,隔着單薄的睡褲直接握住謝祈枝的小腿,拽下來,讓他好好穿上拖鞋才站起身,繼續往下說,“一直沒送到,我過來看一眼怎麼了。”
謝祈枝“哦”了一聲,不太自然地并了并腿,對他說:“我還以為是哥哥買的。”
“嗯嗯。”應淮沒好氣地說,“好事都是他做的,壞事都是我幹的。”
謝祈枝沒說話,看着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走向餐邊櫃拿了兩個磨砂玻璃杯,又去冰箱挑了瓶茉莉花茶。
步伐一點都不遲疑,熟悉得好像這裡是他的第二個家,而不是林姐姐的房子。
謝祈枝問他:“你渴了嗎?水壺在櫃子上面。”
“不是用來喝水的。”應淮說,伸出手,要謝祈枝的手電筒。
謝祈枝猶豫了好幾秒才遞給他。
應淮擰開茉莉花茶,倒滿一個玻璃杯,手電筒比杯口粗一點,光源朝下正好能放穩,他将這個玻璃杯擺在茶幾左邊。
随後,又把自己的手機放在茶幾右邊,磨砂玻璃杯倒扣在手機光源上面,修長的手指握住玻璃杯,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刺眼的光線就變得柔和了許多。
一左一右像是多了兩盞圓圓的小燈,黑暗被驅散,茶幾周圍都亮起來了。
謝祈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瞳孔放大了一圈,灰藍色的眼睛被照得格外明亮。
應淮又拿出附贈的生日蠟燭,擦燃火柴,點起了蠟燭,問他:“你的那面梳妝鏡呢?”
“在我房間——”謝祈枝停頓了一下,惱怒道,“我不梳妝,那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應淮徑直往他房間裡去,随口說:“對對,不梳妝,每天早晚照鏡子照半個小時就是單純喜歡看自己。”
謝祈枝擰起眉,古怪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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