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甜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五天的假期一晃而過,7月10日晚上,陳東依依不舍地和陳曉萍母女告别,陳曉萍想送陳東到機場,陳東拒絕了,連樓都沒讓下,他不想讓陳曉萍孤獨地看着他離開,不忍她一個人落寞地開車回家,陳東輕輕地關上大門,就像平時上街買菜一樣。陳曉萍站在陽台上,隔着玻璃,借着路燈光,看見四個穿着便衣的男子簇擁着陳東上了一輛軍用吉普,陳曉萍認得,其中一人叫葉紅軍,關上車門時,陳東回過頭來望了樓上一眼,然後絕塵而去。母女倆相擁許久無言。
陳東回部隊的第二天,劉姐就來了。劉姐今年50出頭,早些年帶過天然,和陳曉萍很合得來,後來陳天然上小學後,因為要照顧家裡的老人,就回去了,老人走後劉姐一直在外做家政,還專門上了家政培訓班,最近兩年在家裡照顧孫子,兒子在陳東部隊,現在兒媳随軍,孫子也不需要劉姐照顧了,老伴在楠省打工,聽說陳東想請人照顧陳曉萍母女倆,就主動請纓了。
陳曉萍開車載着劉姐,一路邊走邊聊,還聊到了蘭子。劉姐也認識蘭子,感慨地說:“唉,一個鐵女人,受了那麼重的傷,傷了元氣,醫生說要養兩三年才有可能懷上孩子。她的那個老公真是好人,在她受傷的時候選擇和她結婚,不簡單啊!”
軍嫂不簡單,軍人更不簡單,明知山有虎,還一定要向虎山行。别人看到的是軍人獲的軍功章的榮耀,看到的是軍人的飒爽英姿,可誰知道,這背後有着多少淚水和汗水。陳曉萍和劉姐都沉默了。
剛出電梯,陳天然已經等在門口了,看見劉姐,歡快地喊着劉媽。劉姐沖上前,把陳天然擁在懷裡,撫摸着陳天然的腦袋,喃喃地說:“是劉媽的錯,要是我早點來,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又仔細打量着陳天然,啧啧稱贊,“比照片上的還要好看。還是怕坐電梯嗎?”
“不怎麼怕了,就是能不坐盡量不坐。”
“還是有點,如果不怕,那天如果是坐電梯下去就不會出這個事了。”
“别難為孩子,順其自然吧,日子長着呢,慢慢來!劉媽會做好多菜了,中午吃什麼,我給你們做。”
“劉姐,中午我來吧,您車馬勞頓,先休息一天。”
“說什麼呢,我可不是來療養的,我來了,你家務事就别管啦,安心做你的學問,輔導好天然。天然啊,好好學,給你的侄兒做榜樣!”劉姐的語氣不容質疑。
陳曉萍見拗不過,隻得罷手。
劉姐規整好自己的行李,就開始忙乎起來,陳曉萍和陳天然坐在沙發上讨論着暑期規劃,“高中生能考英語四級嗎?我看了一下四級的題目,好簡單喲!”
“膨脹了啊,還四級,先保證高中每次考試145分。”
“這還不簡單,我還想學韓語呢,免得您追劇時沒人陪。”
“哼,盡想歪主意,還陪我,自己想追吧。”
母女倆唇槍舌劍,讨價還價,華文英文無邊界切換,令劉姐唏噓不已,家裡因陳東的離别帶來的傷感也慢慢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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