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忙完了高考,中考成績也要揭曉了。7月2日,陳曉萍拿着天然的準考證号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輸進電腦,心裡反而不緊張了,一是對女兒有信心,她觀察女兒這段時間的狀态,覺得女兒應該不會考得蠻差;二是陽江一中有優惠政策,本校教師的子女如果分數不夠,可以以擇校生身份錄取,費用五折優惠。再說緊張有用嗎?
電腦上分數出來了,等級滿分,陳天然平靜地看着自己的中考分數,心裡的些許惴惴蕩然無存,自己擔心的語文也是A等,賦分是滿分。看來,手疼腿疼還是沒有影響自己的發揮。
分數查到的當天晚上,陳曉萍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竟然是陳東的父親打來的。老爺子電話内容是質問陳曉萍為什麼擅自做主,放棄了陳天然到江大附中讀書的機會。電話裡,老爺子用他一貫居高臨下的口氣,替陳曉萍分析了江大附中的優越性,說江大附中的老師都是全國頂尖級的師範院校畢業的,還有的是京大和燕大畢業的,隻有頂尖級的老師才能培養出頂尖級的學生,言外之意就是陽江一中師資差,培養不出頂尖級的學生。還說陳曉萍性子太倔強了,愛自作主張,關乎女兒前途的事,不和陳東商量,并且說已經和江大附中協商好了,如果陳天然中考成績依然優秀,江大附中還是可以破格錄取的,陳曉萍随女兒一起調動的事也可以協商,末了告誡陳曉萍,不要因為自己的不思進取而誤了女兒的前途。
陳曉萍強壓心中的怒火聽完電話,她真想和老爺子大吵一頓,可她的教養告訴她要冷靜。她性子雖然軟和,那可是因人而異的,陳曉萍的底線意識非常強烈。女兒出生到現在他們從來都沒有關心過,現在女兒大了,眼看着将來很有前途,就跑來指手畫腳,憑什麼呀!
陳曉萍決定先征詢女兒的意見,問陳天然願不願意到省城讀高中,說是爺爺的意思,其實陳曉萍是有私心的,她生怕女兒想到大城市讀書,特地加了是爺爺的意思,因為她知道,陳天然長這麼大,隻是從姑姑和爸爸的口中聽說過爺爺奶奶,沒有見過爺爺奶奶,對爺爺沒感覺。果不其然,陳天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理由很簡單,“不感興趣”。
還風趣地說:“現在不珍惜這種甯靜的城鄉結合部的生活,将來自己要到京城讀大學,讀研,讀博,想過這種小縣城生活還得不到呢,何必早早地把自己拘到大城市呢!”
陳曉萍聽了女兒的話,戳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寵溺地說:“瞧把你能的,你就一定能到京城讀大學去?”
“哼,等着瞧好了!”一副自信滿滿的小得意樣。
陳曉萍欣慰不已,這麼多年,陳東不在身邊,一個漂亮高傲的女人,獨自撫養女兒,其中的艱辛隻有她自己知道,要不是女兒陪伴,她早就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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