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逸輕輕掀開頂上的石頭蓋子,悄咪咪往外打量着。
那老妪模樣的邪祟竟還沒走,像是舍不得他身上那百來斤肉,還守在原地。
但它似乎也有點等得不耐煩了。
隻見它仰起腦袋,滿是漆黑尖牙的嘴巴生生裂開一道口子。
口腔裡慘白的肌肉纖維都露了出來。
然後這道口子一路往下開裂,一直開裂到胸前。
甚至都能看見它幹枯萎縮的髒器。
這時,老妪頭上稀疏的白發,像是起舞的毒蛇,在半空遊動。
然後這些浮遊的白發一頭紮進開裂的腹腔裡,将那中年道士的屍塊通通拖了出來。
老妪裂開的嘴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然後它才開始真正享用它的美食,細細咀嚼着那滿帶粘液的屍塊,并伴随着骨骼爆裂的脆響。
常逸實在看不下去,才又縮回樹洞裡。
“我早說了,那變婆沒這麼容易退走。”
“你說這邪祟是怎麼來的,這般恐怖。”常逸問道。
“誰知道呢,人變的、妖獸變的都有。
有人說是陰煞地氣入體,還有人說是怨氣含而不散,總之各種說法,搞不清。”
“都像外面那頭這麼強?”
“怎麼可能,外面那變婆,估計一般的煉氣圓滿修士來都搞不定,如果都這麼強,修士都要被它們殺光了。”
“這變婆跟你上次碰到的是同一頭邪祟?”常逸好奇問道。
夏千紅搖了搖頭,似乎還有點後怕:
“上次那邪祟渾身不見血色,慘白慘白的,五官被剜去,隻剩幾個血洞。
我也不知道它是啥,火蛇術對它完全不起作用,幸好它追得不緊。”
聽夏千紅這麼說,邪祟詭谲怪異,沒有十足把握,碰到還是逃為上策。
倆人現在是又渴又餓。
幹糧都在常逸的大包袱裡。
還帶在身上的小包袱裡一點吃的都沒有。
夏千紅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可憐我的晚飯,我的九眼溪蟹,還沒吃上一口,就這麼沒了。”
夏千紅那隻價值5顆靈石的靈蟹,被她當成暗器扔出。
沒想效果還不錯,把那中年道士給陰死了。
夏千紅先是捶胸頓足,然後一把扯住常逸:“你得賠我!”
常逸不禁反問:“憑什麼!?”
“我是為了救你才扔出去的。”
“我剛剛就沒救你?金甲符、靈光玉符、雷掌符通通用盡,為了保住你的腦袋,一口氣砸了50顆靈石!”
“那你還欠我45顆靈石。”
常逸朝她攤開手掌要錢,就這手掌都被雷掌符電得外焦裡嫩。
夏千紅見要錢不成,反而要倒欠45顆靈石,頓時撒開了扯住常逸的手,轉而在地上撒潑打滾。
“嗚嗚嗚,我的蟹蟹呀,你死得好慘啊!”
“省點力氣,别吵啦,這把稻草賠你。”
常逸拾了把稻草,一根根紮在她腦袋上,弄得跟草船借箭似的。
夏千紅發現越滾越餓,沒一會就自己停下來了,把腦袋上的稻草一把薅下來,氣呼呼地全扔到常逸身上。
常逸撥開身上的稻草,局促的樹洞裡,還點了個火球照明,空氣越發悶熱。
他扯開領子透透氣:“你身上都是汗味,能不能坐遠點。”
“你還敢嫌棄我!?你這沒良心的,剛剛是誰抱着你逃命的?”
夏千紅不僅沒挪遠,屁股一蹭一蹭,還要靠近些,就要熏死這臭沒良心的。
常逸手剛脫臼還滿是酸痛,實在沒力氣推開她。
其實隻是微微發酸的汗味,聞久了,鼻子習慣了,也就聞不到了。
倆人就這麼挨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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