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火種
“僅僅隻是民間的科學研究都被禁止,更不用說這些飽含着科技知識的stc了,一旦讓機械神教知道stc的消息,他們便會如同饑餓的豺狼一般,不惜一切代價将他搶奪到手。他們就這樣将‘科學’壟斷在自己的手中。”
“我知道,機械神教一直就是這麼幹的。”
“你怎能如此無動于衷,你難道看不出其中的危險嗎?如果僅僅隻是單純的壟斷,我還不會說什麼,但機械神教對待科學的态度很神奇,他們不是科研者,而是教徒,他們不是學習知識,而是崇拜知識。科學與技術在他們的眼中不是一種認識世界,了解世界的手段,而是一種偶像,一個用來跪拜的東西。機械神教崇拜‘機械神’,他們居然認為精密的機械之中有着靈魂,而機械之所以能夠正常運轉是因為機械神的存在,當然,我承認一些精密的機械之中隐藏着神秘的靈魂,但那絕對不可能是什麼神靈,就算是神靈,也是我們人類創造的,可機械神教并不這麼想。更加奇怪的是機械神教相信知識是神聖的表現,所有擁有知識的生物或是文物因此而是神聖的,既然這些機械是神聖的,那麼不經允許就随随便便的去探究這些‘聖物’,私自窺探神聖的秘密,那就是對機械神的亵渎,是對機械神教的侵犯。為了維持他們的神靈,科學研究就這樣變成了被禁止的事情,就算是在機械神教内部,科技的發展也極為緩慢,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些年來帝國的科技一直在倒退。你能想象嗎?九千年前在皇帝年代裡被整個軍團整建制裝備的那些制式武器,到了現在已經成為了傳說之中的超級武器了。九千年前的老古董到了如今卻要比新出廠的武器還要厲害許多,簡直要成為珍惜的傳奇武器啦,這是怎樣的笑話?更不要說不少大噸位高級别的戰列艦帝國已經無法建造了,原因竟然是那些制造技術被我們可愛的機械神教不小心給遺失了。”
李沉默了,費雯說的一點都不錯,在李看來,機械神教一點都不像是科研人員組成的機構,更像是一群考古學家弄出來的教會,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銀河各地發覺出古老的stc,然後從中獲取知識,将标準模闆用于生産,生産出的産品供給帝國,然後回頭從浩瀚如海的古老文獻,宇宙各地發來的調查報告,以及各種情報之中查找出蛛絲馬迹,發掘出更多的stc。當然,大部分考古行動都是以失敗為告終的,就算挖到了stc,大部分也因為損毀嚴重而無法使用,保存相對完整的stc對于機械神教已經是一種夢中才存在的東西了,在成千上萬次的考古行動中隻要有一次能夠找到一兩個有用的制造模闆那便是機械神保佑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我們有可能退回到石器時代?”李沉吟了一會兒,“唔……,抱歉,我無法想象,如此強大的帝國,僅僅因為機械神教,一個目前看起來沒有太大害處,這個一直幫助支持我們維持戰争的教派,因為它,帝國就被徹底毀滅,人類就這樣步入滅亡?好吧,這有些太超現實了一點。”李搖了搖頭,“太荒唐了。”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費雯認真的說:“你覺得荒唐隻不過是你情感上無法接受這種可怕的現實,而你的理智卻無法反駁我的話,因為你知道機械神教是個什麼德行。”
“是的,我知道,那麼這和你的身體有什麼關系呢?”
“我必須守護家族的秘密,這個stc是祖父在一次探險之中偶然發現的,這個飽含着科技與智慧的精密機器因為不明的原因,被深深的埋藏在星球的深處,所以它躲過那場可怕的風暴,又經受過時間的考驗,被妥善的保存到了現在。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啊,它的珍貴哥哥你簡直無法想象,如果它其中的那些知識都被妥善的發掘出來,公布給全人類,将那些知識用在需要的地方,那将會是怎樣的一場盛宴呵。所有的敵人都将會匍匐在人類的腳下,黃金時代裡屬于人類的榮耀将會重新回來,”費雯激昂的發言到了這裡突然的停止了,随即他那帶着一絲哀傷的聲音從音箱裡傳出,“可是現在不行,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是躲藏,繼續守護這個秘密,将他埋藏在銀河遠東的深處。”
“這便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了,”李搖頭歎息,“理想是拯救全人類,現實卻是隻能躲在地下深處扮作地老鼠。”
“這都是值得的,承受着理想和現實之間落差的那種心情,獨自一人默默的守護者秘密無人訴說的痛苦,身上背負着巨大責任的沉重,以及将自己變成這副樣子,不人不鬼如同怪物一般的存活着。我所承受的所有的這些痛苦全是值得的,”費雯狠狠的說道:“所有的這些,都是為了守護這個秘密,當時哥哥你離開了家,我又沒有子裔,因為長時間沉迷于研究,而研究又必須偷偷摸摸的,所以身邊連一個能夠相信的人都沒有。不,就算是有能夠相信的人,我也不放心将這樣重大的事情交給他,如此重大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放心的交給其他人呢?所以我将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的身體和機械相連,我的精神時刻連接着stc,這樣一來,我便時時刻刻的在守護者這些秘密。隻需要利用機械定期的維護,我就能永遠的守護下去。”
“你是想守護全人類的未來,還是僅僅隻是為了得到那些事知識?對你來說,可能沒有比暢遊在知識的海洋之中更加快樂的事情了吧。‘吃飯睡覺什麼的隻不過是在浪費時間,如果能夠什麼都不做,永遠的讓我安安靜靜的看書,就這麼看一輩子就好了。’這種話你當年可不隻是一次的說起過呢。”
“哼,你還記得真是清楚呢。可我要告訴你,我這麼做是因為責任,祖父當年在發現了這台珍貴的stc,首先想到的就是将這個偉大的發現獻給神皇,所以他在第一時間裡就秘密告知了神皇。當時神皇剛剛才和火星的機械教簽訂了盟約,如果這件事情公開了,那麼依照盟約,這台珍貴的stc就要交給機械神教那幫子人,偉大的神皇早就看出了那幫人的心思,他并沒有允許祖父公開這個秘密,反而要求祖父将這個秘密繼續隐藏起來,守護它,不要讓機械神教的人知道,或許在将來的某個時候,帝國會擁有屬于自己的研究院和科研機構,火星的機械神教會成為帝國衆多科研機構之中的一個,而不是如同現在的機械神教這樣可笑的宗教考古組織。如果到了那個時侯,這台珍貴的stc自然會發揮它的作用,神皇會将這些知識用在最為正确的地方。可惜後來神皇遭到了背叛,這個秘密之後交到了我的手中,就一直被我守護到現在。”
“竟然還是神聖皇帝的旨意……”李楞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好吧,那麼現在你想怎麼辦?利用這台stc打垮機械神教?”
“開什麼玩笑,一隻螞蟻也會去想着謀殺大象?”費雯說:“哥哥,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這麼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能夠好好的藏起來不被機械神教發現,就已經是神皇庇護了。況且這台stc雖然珍貴,但是用處卻不如你想象之中的那麼大。每一台stc都有着完善的防護系統,如果不是它的原主人,是無法調閱其中的文件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和這個防護系統做鬥争,直到今天我能夠浏覽的文件也僅僅隻占這台stc所有文件的萬分之一不到。”
九千年的時間,卻僅僅隻得到了萬分之一不到的“知識”,看樣子其中還有不少是一些基礎理論,這效率确實有點低,李歎氣問道:“那麼你急急忙忙的把總督的位置讓給我是因為你要繼續同那個防禦系統做鬥争?”
“我的時間很有限,沒工夫浪費在那些無意義的事情上。無數珍貴的知識擺在我的面前,而我卻看不到,你知道這是多麼令人痛苦的事情嗎?雖然我現在不用吃飯,不用排洩,可是我仍然需要休息,而且還要治理領地,這都會讓我浪費大量的時間,更何況我還要小心翼翼的防備着機械神教,畢竟在本星系之内就有一個鑄造世界。還就在我們的頭頂上繞着緻遠星旋轉呢。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太讨人厭了,它們讓我無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可這些事情你又不能不做,否則工作室都會被人給搗毀,不過現在好了,哥哥你回來了。”
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為什麼李家的締造者要讓家族在這樣的偏僻荒涼的星球之上紮根;為什麼相隔九千年,總督的寶座又轉回到了自己的屁股
“原來如此,我明白自己的位置了,”李點了點頭,“就像當初家裡為你請來的保姆一樣。”
“幫助是相互的,我也可以為哥哥您做很多事情。”
“比如說?”
“您貼身穿着的戰鬥服,您還真是時刻保持着戰鬥狀态呢。不必擔心,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哥哥的,這隻是例行的檢測,”這麼說着的同時,從巨大的機器之中深處了八條細長的金屬手臂,有的手臂前段是金屬探頭,有的則發射出淡藍色的光線,這些如同蜘蛛腳的手臂圍着李上上下下的觸探了一遍,随後收回到巨大機械的身體之内了,“檢測完畢,回到你穿的這身衣服上,這是帝國早期的偵察兵制式服裝的簡化版,g03型戰鬥服裝,一種經典設計,與原版相比,性能雖然降低了,但是造價卻縮減的更多,性價比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以我現在的能力,可以對哥哥你的戰鬥服略微做出調整,改造一下,改造之後舒适度會提升,性能方面還能全面提升個百分之二十。”
“全面提升?”
“各種方面,全面提升。”
“哇哦。”百分之二十,對于李來說這可實在是個誇張的數字。特别是在戰場之上,那可是一丁點差距就能決定生死的地方。而且戰鬥服不但有着優良的保護作用,它的外骨絡設計還能提升人的力量,承受能力,甚至是靈敏程度,全面提升百分之二十就好像打遊戲時突然有人對你說‘東西給我,給你升級到極品裝備。’一樣。可這并非是死了可以重來的遊戲,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實,挂掉一次可就是一切完蛋的現實。李咽了咽口水,“隻有戰鬥服嗎?”
“武器也行,槍,爪子,匕首,鬥篷。反正就是偵察兵的那一套标準裝備了。”
“别的武器呢?比如動力铠甲之類的?”
“哥哥,您一人的裝備比較優秀這很正常,畢竟您是星系總督,家裡總會有些好東西給你配置上,但整個軍團都換上超出常規的裝備,這必然會引起機械神教的注意。您這是想讓我暴露嗎?一旦我暴露了,您也不會好過的。”
搞不好會被,不,一定會被機械神教順手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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