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正自己面部佩戴的小醜面具後,他俨然推擠開對方仍然想擁抱自己的雙臂,攥住薩貝達的右手腕遂将其架在自己的另一邊肩膀上,以此來支撐對方的大部分重量。
跨步挪動時,顯然下去船艙的木台階年久失修無法承受兩人攙扶時相加的體重,不斷吱呀作響。
“……你其實不用這樣,我還有其他局排位。”手臂被架在裘克的肩膀上時,薩貝達半屈膝跟随着對方拉扯的方向行走。
這個距離隻要側過頭,就能靠在裘克的臉頰上。
想到這,薩貝達深邃的眼眸微垂,凝視着裘克圍巾下裸露出的一小截脖頸,在觸及到某處時瞳孔氤氲出幾許晦暗的霧霭。這情愫很快随着彙聚凝固滴落于眸底,柔荑出黑色的嫩芽。
“老子都說了不許你去,聽不懂人話嗎?你……?!”
裘克不耐煩的撇頭吼叫穆然休止于撞進薩貝達波谲雲詭的眼神間,對方狠戾的盯着自己脖頸處的某個部位就差瞪出一個窟窿來,就像是狩獵中的蟒蛇不滿于獵物被其他動物指染般神色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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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被這種堪稱恐怖的視線注視都會不由得背脊發涼額角冒汗,裘克也不例外。
紅發小醜張了張嘴啞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下颚便被薩貝達用力鉗住扭向左側,暴露出的是脖頸處還未愈合的猙獰疤痕。
“……誰幹的。”薩貝達冷着臉色詢問,方才頹廢的模樣一掃而空,快到讓裘克都懷疑他剛才竭力的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
裘克脖子上的傷疤顯然是剛愈合沒多久,從傷口走勢來看不難看出是被刀具從底部向上劃破的。這疤痕顔色很深,可見攻擊者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甚至還帶着報複情緒。
視線繼續攀爬,緩慢得像條吉拉毒蜥。這視線阻斷于那副礙事的小醜面具,薩貝達斂眸幹脆利落的将其掀開,在裘克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把面具抛到數米開外。
無辜可憐的面具就這樣變成宣洩的工具,被抛在遠端打轉跌動,遂卡在某個潮濕的罅隙旁。
“嘿——!你幹什麼!”
面上一涼,赫然是薩貝達用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着他結痂的傷口處,似是想撫平那抹疤痕。
興許是對方的動作太過輕柔,與流露出戾氣的眼眸大相徑庭,使得沒有面具遮擋後的裘克仿佛受到了驚吓般想往後仰頭,雖沒有成功但卻也沒有松開支撐着對方身體的手。
“誰幹的。”薩貝達語氣毫無波瀾的再度詢問。面面相觑,因為姿勢原因兩人的面部靠的很近,讓裘克條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告訴薩貝達事情經過的話,倒黴的就會是自己。
他果斷選擇賣同事。
“操,這麼激動做什麼……你以為這個莊園裡誰會有玻璃罐這種東西啊,我就去找傑克那家夥做了個交易,我打赢了他,他就給我罐子。”
裘克嚷嚷着,莫名感覺有些底氣不足,但理直氣壯。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這家夥我才受這飛來橫禍,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兇我……”
話音剛落,裘克跟咬了舌頭一樣噎住,他僵硬着緩慢扭頭瞟了眼薩貝達明顯變了味的詭異眼神,臉頰驟然升溫恨不得原地抽自己兩巴掌。
他剛剛說了啥?措辭用了什麼?
這嘴也忒賤了!他媽的為什麼自己聽着都覺得這話這麼怪啊!!
“你别得意洋洋啊!!我的意思是我隻是不希望你,額我的意思是……操!哪來這麼多屁話!!你他媽别蹬鼻子上臉啊我警告你!老子愛怎麼樣怎麼樣,你他麼到底走不走!”
一緊張就張口結舌,越解釋越說不清楚。到最後裘克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成分,破罐子破摔。他緊咬着後槽牙惡狠狠的瞪向薩貝達,雖然這幅表情在薩貝達眼裡确實毫無威懾力就對了。
……原來是為了他?
或許是因為與屠夫太過貼近,薩貝達感覺自己心跳的頻率在不斷增加,且匪夷所思的掩蓋了本該陰鸷的内心逸動。
薩貝達不知道這特殊的感覺是什麼。隻能抿唇擡手壓低自己的帽檐,錯開眼神略微不自在的開口:“…我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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