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重耳一行人在陶丘城中找了一家大點的官營酒肆,酒肆裡設有十個房間可供住宿,重耳花錢訂了七間,好讓二十餘人都能擠擠歇下。
“曹國公不肯見我們呢。”狐偃道。
重耳已經提前做過了這個心裡預設,也就不至于很吃驚,“我料到了。”
狐偃也很樂觀,“好在從齊國出發時帶的盤纏足夠,至少能保證我們能吃飽飯,不會出現從衛國到齊國那麼凄慘的狀況了。”
重耳問道,“既然曹國不願意見,按計劃我們下一步應該去哪?宋國嗎?”
“是的。”狐偃應道,“當時宋公帶領四國聯軍援助太子昭回齊,宋國公茲甫你肯定見過了,茲甫以仁義治國,此前與齊國交好,從這些層面上看,應該會給我們一個見面的機會。”
重耳斜眼看狐偃,“阿舅,你每次提前分析都認為會見。實際上我們才經過了三個國家,就已經有兩個拒絕我們了。”
兩次判斷失誤,狐偃也有點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畢竟在我看來,見公子肯定比不見要有利得多,無奈他們都沒發現公子身上的潛質。”
重耳忽視掉狐偃拍的馬屁,安排道:“既然曹公不願意見,那麼逗留曹國也就沒有了意義,今晚就好好洗洗,舒舒服服的睡一晚,等明日精力充沛了,我們再出發往宋國去吧。”
“好,我這就去讓店家給公子準備熱水。”
狐偃離開了主屋,他關門之時剛好跟侯孺打了個照面。
重耳一行人足足有二十個,走在街上還是很惹眼的,侯孺隻用在陶丘城裡打聽打聽就能知道他們大概去了哪裡。
蹲點的時候,侯孺已經悄悄記住了離重耳最近的那幾個人的長相,根據狐偃也猜測出了重耳住哪,待狐偃離開後,侯孺跟店家訂下了重耳旁邊的屋子。
訂了房,侯孺傳信給襄,襄悄悄躲過了重耳的士人們,就住進了重耳隔壁的屋子,等待觀看裸身的時機。
僖負羁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家。
妻子五娘為他端上飯菜,見丈夫悶悶不樂的樣子,出聲問道:“夫君這是為何事憂愁?”
僖負羁便将今日在朝中的事情跟五娘一一說了,包括曹公竟然打算去偷看重耳骈肋。
五娘沒想到國君竟然這樣的人,她驚呼一聲,道:“若是被重耳公子知道了,記上國公一筆,日後回晉複國成功,定不會放過國公,也不會放過曹國的。”
“是啊。”僖負羁也正是因為這個煩憂,他苦口婆心想勸,心裡也是為了不給曹國埋隐患。
“我今日出門買菜時正巧遇上了重耳公子一行人,雖說我不曾經仕,見識有限,可看那跟随重耳公子之流,皆有讀過書的大才氣質。如此多人願意追随他,想來公子本人肯定更加優秀,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不能複國,日後也定會有番大作為。”
妻子的見解與自己基本一樣,僖負羁生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他握住五娘的手,道:“是啊,可惜曹國朝中數人,竟無人有五娘這般覺悟。”
“如今國君固執己見,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麼,隻能為我們自己考慮考慮。”五娘想了想,道,“趁重耳公子還在曹國,我下廚做點好菜,你再準備一個值錢的禮物,給公子送去吧。”
僖負羁有了方向,愁悶的心情舒緩了不少,他當即在五娘臉蛋上親了一口,道:“五娘我的好五娘,有你是我這輩子的福氣。”
五娘不搭僖負羁的話,她想了想自己家裡有什麼值得拿得出手的,“我覺得那塊玉璧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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