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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第1頁)

&ldo;你去哪裡了?&rdo;顧媽媽冷着臉問着。今天她下班回來的早,打算晚上送依甯去學琴,正好時間來不及,就打算讓安甯做晚飯,可是等了半天她也沒有回來,她最後隻能帶着顧依甯去了學琴的地方,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下雨下的最大的時候,瓢潑大雨打在她的臉上,衣服上,回到家看到顧安甯還沒有回來,顧媽媽就跑去前面和顧安甯念一個學校的人家問問,怎麼還沒有放學。可是人家是怎麼說的?今天提早放學,她去了哪裡?&ldo;我跟憶甯去看……&rdo;啪!顧媽媽直接聽成了依甯,她惱怒到了極點,啪!顧安甯的臉本來被打到左面,然後接着一巴掌,将她的臉又給打到了右面。昏暗的燈光下,她頭上的雨珠順着額堂的中央滑過唇邊。安甯僵硬的開口:&ldo;我和憶甯……&rdo;啪!&ldo;你還敢說你和依甯在一起?我回家之後送依甯去的學琴的地方,然後又帶着她回來的,你這麼小,心思怎麼會這麼多?什麼事情都往姐姐身上賴,這麼小就會說謊了……&rdo;顧媽媽推搡着顧安甯的身體。安甯原本眼眸中的情緒慢慢變得微茫。解釋與不解釋重要嗎?不重要了吧?顧媽媽為了懲罰顧安甯說謊,罰她一直站在地上,不準吃飯。顧媽媽踩着拖鞋進了廚房,一邊準備着晚飯一邊在裡面還是不解氣的罵着。&ldo;我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我就是生一隻老鼠出來都不生你……&rdo;安甯無聲的捂着胸口,還疼嗎?沒有了,已經沒有了最初那種刀刻般的疼,隻是現在的疼更加的深刻。哪怕隻要在聽她說一句話,終究是奢求了……顧爸爸從外面下完棋回來,看見顧安甯在客廳罰站,愣了一秒,不過沒有多問。顧媽媽将飯菜端上桌,碗碟的聲音很大。&ldo;依甯,海濤吃飯……&rdo;一家人圍在一起吃着飯,隻有顧海濤時不時的會回過頭看顧安甯一眼,顧海濤的眼裡有種說不出的神情。&ldo;顧海濤,你要是不吃就給我下去……&rdo;顧媽媽突然将碗重重摔在桌子上。顧海濤吓得趕緊老老實實的吃飯,而顧安甯就站在離桌子三步遠的地方。安甯頭頂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雖然她回來的時候雨已經小了,可還是淋了一身。她的眼圈有些模糊,她想雨水進了眼睛中。顧安甯站了整整兩個小時,顧依甯已經洗漱完畢上c黃了,顧媽媽疊着洗好的衣服,然後給顧依甯掖掖被角,然後回過頭看着站在門口的那個冤家。&ldo;你還不睡打算讓我請你啊?&rdo;顧安甯看着顧媽媽不耐煩的臉。這張臉是在她七歲的時候,第一次看見。她忘不了自己在知道,可以看見媽媽的那個時候興奮的情景。一顆心,跳動,熱烈的跳動。可是……現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顆心……已經落地了很久。悄無聲息的。開到荼蘼31錯,過靜。寂寞而安靜着。滴……滴……耳間有滴答滴答鐘表秒針走過的聲音。沒有改變,依然沒有。無論她怎麼做,無論她如何退讓都是錯。窗外天上的烏雲被撥攏開來,細月散發着淡淡的薄涼之光,慢慢的那光進入了眼眸之中。清晨起來的時候,顧媽媽已經離開了,顧爸爸抓着自己的衣服,有些胡亂的穿着鞋,甚至是跑出的屋子,然後貼在廚房的木頭窗戶上說着:&ldo;安甯,給姐姐和弟弟做早飯,我有事先走了……&rdo;顧爸爸頭上都是汗,這個月要評先進工人,這個是要給加獎金的,他今天竟然起來晚了。顧安甯坐在c黃上,原本模糊不清的眼眸漸漸清晰了起來,那種不舒适的感覺,一次又一次的在心裡掀起無聲的漣漪。原來還是不行啊。這樣啊。安甯穿好校服,光着腳踩着拖鞋走到晾衣架下,将自己白色的襪子拿下來。&ldo;喂,我昨天的襪子怎麼沒給我洗?&rdo;顧依甯看着自己枕邊的襪子,不滿的嚷嚷着。心口,悶。&ldo;以後我不會幫你洗了……&rdo;顧依甯聽見她的話愣了一秒,随即蹙起細眉,輕輕的糾結着。&ldo;顧安甯你瘋了吧?&rdo;&ldo;海濤,對不起……&rdo;姐姐今天不想做早飯了,顧安甯淡淡的在心裡跟自己的弟弟道歉。拿過自己的書包,說着就要離開房間。這個家,讓她窒息。&ldo;顧安甯你給我站住,我還沒有吃早飯呢……&rdo;刻薄、任性、無理的顧依甯似乎又回來了。安甯唇角一扯,将書包甩在自己的肩上,站定腳,并沒有回頭。唇角溢出聲音:&ldo;這和我有關系嗎?&rdo;顧依甯被氣瘋了,這個死丫頭,她在幹什麼?她想造反是不是?&ldo;你給我站住……&rdo;顧依甯光着腳沖下c黃,上前拽住顧安甯的胳膊,用力反抓着安甯的胳膊,指甲深深摳在顧安甯的皮膚裡。安甯斂下眼睑,在心中輕輕歎息了一聲,她離開也不行嗎?&ldo;媽和爸叫你做飯給我吃,你沒有聽見嗎?你耳朵是聾了嗎?還是你是故意想餓着我的?&rdo;顧依甯的不依不饒,成功逼急了顧安甯。她是一個人,一個人。她也有情緒。有人尊重過一下她的意見嗎?有嗎?&ldo;放手……&rdo;她淡淡的說着。顧依甯有種被人挑釁的感覺,就是媽也不敢對她這樣說話,她太生氣了,眸子裡怒氣聚攏着然後大力一揮。顧海濤聽見耳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然後顧安甯就跟發了瘋一樣的死死卡住顧依甯的脖子。奶奶說,不能恨。所以她不恨,她隻是要平靜的活着,去念書。就這樣也不行嗎?是不是就連活着也是一種罪?&ldo;二……二姐……&rdo;顧海濤呐呐的叫了一聲。顧依甯的臉越來越白,眼睛越睜越大,她的手和腳胡亂的踢打着。安甯松開了手,顧依甯伸出手就要去打,顧安甯頭一偏,她躲開了。啪!顧海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顧依甯捂着自己慘白的臉孔,她的眼淚唰唰的落着,很美。真的很美,就連顧安甯也覺得她哭起來真的好美,是不是美麗就可以抵擋一切了?&ldo;以後不要惹我……&rdo;顧依甯看着被關上的房門,揪着自己的頭發,在原地被氣得跳腳。十三歲的生日,隻有九個紅雞蛋陪着她。隻有奶奶漂浮在空中的靈魂。中午去姥姥家吃飯的時候,顧依甯并沒有來,不過這已經不是能在她範圍考慮的問題。&ldo;安甯,你跟舅媽說,依甯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這表是舅媽送給你的……&rdo;方顔覺得如果不是有人跟顧安甯說了什麼,顧安甯是不會這樣反常的将手表還給自己的。顧安甯的眸子裡凝集着笑意,閃閃動人,像是水晶一樣的華麗璀璨,耀眼。&ldo;舅媽,我現在還不是很需要它,等我上高中的時候,舅媽再作為禮物送給我好不好?&rdo;方顔歎口氣,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無意。下午學校進行模拟考試,顧安甯很早就交了卷子,然後自己一個人騎着車子離開了學校。方顔從三樓的窗子裡看出去,那個孩子的背影很是寂寞。影子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條。十二中下去休息,所以校園裡的人很少,顧安甯進學校的時候,校門口沒有人,可能是暫時走開了。顧安甯到了校門口,從車子上下來,推着車進了校園裡。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片執着,她也有。那一天那麼巧停電了,然後空中傳出了大提琴的聲音,她相信那是奶奶在冥冥之中保護着她。将車子鎖在車棚裡。安甯沿着樹林慢慢的走着,她的白色布鞋有兩個很明顯的黑色泥點。也許是因為昨天才下過雨,樹林中有些淡淡的潮氣,夾雜着樹的清香。偶爾風吹過,樹枝上的葉子沙沙的挂動着,上面的水滴跟了下來,從上面輕柔而透明的灑下。顧安甯站住腳步,迎着葉子看上去。那被一層琉璃光所包裹的葉片上的水滴閃着耀眼的光芒,陽光透過重重葉片,然後灑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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