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起義
軍營内,王一就這樣站在張亦這位上校的營前,在他前方是屬于張亦的衛隊士兵,士兵後方是瞠目結舌的張亦和馬鋒。
他們這個表情讓王一很受用,卻又擺出一副明知故問的疑惑表情。
“張上校,馬鋒大哥,這些士兵不知内情也就算了,你們白天不是剛見識過我的手段嗎,有必要這麼驚訝?”
“刀槍···和子彈,那是一個檔次嗎。”
張亦話語中帶着幾分苦澀,看着此刻在王一身前,在王一的意志下不斷轉動方向的彈頭,心中五味雜陳。
白天王一展現手段,定住了襲來的刀槍,鎮住了他們,張亦雖然驚訝,但他能接受。
異人江湖圈裡卧虎藏龍,出現這麼一兩個妖孽也屬正常。
“是,上校。”
背刺曹瑛先不談,對這個草芥人命的頂頭上司,張亦下手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說到底他還是有良心。但就像他剛才對師弟馬鋒說的那樣,他曹瑛再怎麼不堪,那也是孫大帥的人,而孫大帥又是北洋一系的大軍閥。
“一群當兵領饷的士兵,跟一群為了某個信仰,理想去搏命的士兵,兩者之間所能展現出來的戰鬥力是不相等的。北洋一系兵強馬壯不假,可他們沒有大義。”
“我不是說了嗎,張上校,我想給你,還有馬鋒大哥指一條光明正大的路走啊。”
“呵,想不到你不僅手段高超,還是個有心計,能言善辯的家夥,你真的隻有二十出頭嗎?”
可王一也告訴自己,北洋一系沒幾年能蹦跶了,這時候還在北洋一系裡面打拼,真的有種辛亥前入宮當太監的黑色幽默。
顯然,王一說的這些話語,張亦确實聽進去了,臉色陰晴不定,他在糾結。
這樣的配置打一場小規模戰鬥沒啥問題,但用來對付王一一個人,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偏偏這隻蚊子卻能叮死人!
隻是王一不想将這場普城危機演變成由他這個名叫王一的異人行俠仗義故事,這樣是下下策,沒有一點作用,才會有今夜這一行。
“你讓我投誠南邊這個政府?!”
入了大營,落座,張亦看着眼前的王一也是開門見山。
說到底,王一無非就是撺掇自己當個二五仔,背刺曹瑛。
衛隊士兵如蒙大赦,趕緊散開,他們可不想跟這種活神仙作對。
暗示到這份上了,張亦和馬鋒又不是肚子裡沒墨水的大老粗,哪還不明白王一的意思。
“沒那麼嚴重,隻不過這樣一來,我就隻能采取下下策,自己來跟你頭頂那位曹大帥掰掰手腕了。而作為這位曹大帥的心腹愛将,張上校,我想到時候你我都做不了主彼此的生死了。”
很不湊巧,他那個上司曹瑛雖然兵過萬,也有槍,但大多數是漢陽造,小部分毛瑟步槍,再配上五挺輕機槍,十門迫擊炮。
“他們入主了中央!兵強馬壯,這就是大義!”
“張上校,我剛剛都說了,你對時局不太敏感,關注不多。南邊現在可是一直在謀劃着北伐,算算時間,最多明年這個時候,就是集結大軍,揮師北上,到時候,北伐軍勢如破竹,那時候你再想投誠,也得看人家要不要你,别到時候兵敗被俘,落得一個清算身死的下場。可現在你要是配合我搞定了曹瑛,領兵起義,待遇可就不一樣了,而且有句話叫千金買馬骨,我想張上校也聽過。
可眼前的王一呢,卻視自己衛隊士兵手中的槍支如玩具,這将百來顆彈頭擋下不說,還将其變成自己的武器,收發由心。
“說吧,你王少俠深夜上門,也不是專門給我個下馬威的。”
正面戰場上,面對荷槍實彈的軍隊,異人隻有敗亡和逃走兩個選擇。
“就算,就算我起義,你憑什麼認為南邊的會接納我。”
王一也能聽出來張亦的反諷,但他也沒有給出一個正面答案,反而是背起了諸葛武侯的《出師表》片段。
聽着王一的話語,張亦也是氣極反笑。
異人之所以在熱武器時代落幕,退出時代舞台。
可是接子彈,這真的超出張亦認知了,如果子彈能夠好似刀槍暗器那般容易接住,當年中英第一次戰争時,就不會有那麼多異人前輩在英軍的火槍隊下慘死。
“诶,不叫投誠,叫起義。”王一糾正着用詞,繼續說着,“張上校還是過于醉心軍事,對眼下這時局變化還是不太敏感,北洋這邊打得火熱,輪番上台,南邊也沒閑着,可是一直在積蓄力量,厲兵秣馬,秉承先總理遺志,想要将我中華秋葉海棠歸于一統啊。”
剛剛王一也說了,當兵領饷的士兵和為了某個信仰,某個目标而作戰的士兵,二者間戰鬥力是不相等的。很不湊巧,曹瑛手下這些兵就是前者,哪怕是他自己掌管的這三千兵,之所以剛才還能護在自己身前,純粹是因為他平日裡獎罰分明,訓練有素的結果。
說完,王一也是把腿架在桌子上,身子靠在椅背,雙手抱頭,閉目養神起來,将時間交給張亦和馬鋒這對師兄弟。
“你們下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我營中。”
還什麼做不了主,就剛才他在營前親眼見證王一擋下子彈這一幕,張亦就知道自家那個曹大帥沒啥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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