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個年紀大一些的長衫下令,其他的幾個長衫紛紛舞動着手中的劍,那些劍光交織在一起,好似形成了一個護盾。沒多時黑點落下,撞擊在他們的劍光之上。
此時地面落滿了箭頭,那些黑點原來是箭,射出那些箭頭的人原來是要他們的命,原來還有其他的山匪。此時莫念珠懂了,原來他們這麼緊張不是沒有道理的。
很快箭頭已經入堆積了很高的一堆,插在地面上的箭矢猶如蘆葦一般的綻放,此時從遠處飛來了好些人,那些人果真是飛來的,沒有借助任何的道具,就這麼直直而來。
那五個長衫二話不說已經浮空,在空中打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空中爆鳴四起,有人從天空墜落。他們打了好久,那些飛來的人紛紛撤退。
幾個長衫也從天上下來,忽然一個黑點射了過來,領頭的長衫猛的推開一個猝不及防的長衫,他的身子一震,然後朝前趴了過去。
沒多時莫念珠就聽到了哭聲,那個被他救下的長衫哭的聲嘶力竭,莫念珠疑惑,他這是怎麼了,而當她趕到的時候,她卻看到那個抱着倒地長衫的人身上沾滿了血。
其他幾個長衫也圍了過去,他們一個個面容悲怆,等莫念珠再想上前的時候,卻被那個少年給攔住了,他告訴她,他死了。
莫念珠第一次知道死是什麼情況,死了,那麼他就不在這個世界了,這個世界上的人也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原來死是那麼傷心的事。
她曾想過自己要怎麼離開這個世界,原來離開是會讓人傷心的,莫念珠感覺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她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雖然看過那本書,但是卻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她有些自責,她問那個少年,還能讓他起來嗎?但是少年卻搖了搖頭。
這或許對于莫念珠來說是最殘忍的拒絕吧,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告訴她方法,或許有方法,她也就能讓他重新站起來了,但是目前沒有,以後會不會有,她也不知道。
剩下的幾個長衫,在悲怆中,将那個年紀大一點的長衫給埋了,然後他們重新上路,可是莫念珠卻疑惑的問他們:“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其他幾個長衫紛紛看向莫念珠,他們好像在說,不算了,難道還要去報仇嗎?那些山匪顯然人多勢衆,他們去報仇無非是送死罷了。
見沒人理會她,她便不說話了,她以為是她說的話惹得他們不高興了,索性閉嘴。但是天上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升起的是一輪滿月。
幾個人不敢停留,在山中小心的摸索着,然後朝着遠處的那座城走去,到了城邊,天已經快亮了,但是他們還是停了下來,按照那個少年說的,他們需要休息。
坐在帳篷裡面,莫念珠又聽到了不遠處帳篷裡面傳出的哭泣的聲音,他們哭的很壓抑,但是真的很傷心,但是莫念珠卻覺得自己幫不了他們。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們。
此時帳篷的簾子被拉開,那個少年走了進來,關切的問:“還沒睡?”
莫念珠輕輕搖頭:“睡不着。”
少年問:“是不是他們吵到你了?”
莫念珠搖頭:“要怎麼才能讓他們開心點?”
聽到這話,少年的臉上變得嚴肅,他咬牙說道:“除非替他們的師兄報了仇,但是目前我們肯定做不到。”他說完歎了口氣,然後交代她趕緊休息,不然趕路的時候會很累。
莫念珠點了點頭,目送那少年離開。天明的時候,城内的人紛紛跑出城外,城防軍也出動了,在幾十裡外的山上突然出現了山火。
那山火已經燒了幾個山頭了,周邊的城池紛紛派出人來,幾個長衫看着遠處還能看到些許濃煙的山頭,一個個咬牙說道:“真希望這把火能把那些山匪給燒死。”
少年又安慰了他們一番,其實莫念珠想說,燒死了,确實都燒死了,但是她分不清,把他們燒死了,會不會又惹得其他的人哭。
她更分不清,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且不管這些,她跟着那幾個長衫朝城内走去,少年并沒急着趕路,而是把他們帶進了一家酒館。
他買來了酒,看着那幾個人喝的酩酊大醉,然後他看向莫念珠,莫念珠依然淡漠的看着他們,看着他們猶如瘋癫般的呓語,她終于開口了。
“人死了,活着的人是不是都很傷心?”
少年卻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傷心的也隻有他們的親人罷了。”
親人,這是莫念珠又新得到的一個概念,莫念珠想着,什麼樣的人才叫親人?她又疑惑了,她張了張口:“那你是我的親人嗎?”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驚愕,他的嘴張張合合,眼神中的亮光燃起又泯滅,過了好大一會他才說道:“那肯定是的。”
莫念珠點了點頭,心裡大體有了答案,那就是自己死了,或許也會有人哭吧,看來哭也不是全都是壞事情,起碼包含着對一個人的想念。
等那幾個長衫蘇醒,他們已經在一家客棧了,少年命人給莫念珠打來了水,讓她洗漱一番,這一次她沒帶小翠,所以她也沒有怎麼打理妝容。
洗了個頭之後,她的發絲慵懶的垂在胸前,然後她坐在桌子前面,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裡有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師父,你死了嗎?如果你死了,我是不是也該哭一哭的?
她自己問着自己,但兩行淚卻從她的眼眶中流了下來,她其實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流淚,但是想到此處,或許是該哭上一哭的吧。
上次她流淚的時候,還是那一場夢,這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的是時候。可過了一小會,便傳來了敲門聲,莫念珠回頭看着顫動的門縫,卻懶得去搭理。
此時少年的聲音傳來:“念珠姑娘,你怎麼了?你洗好了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念珠姑娘你回答我,你不回答我可就進來了哦。”
莫念珠還是懶得去搭理,轉過頭,繼續看向窗外,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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