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蒼穹一色而繁星渺茫。星河窎遠飄杳,似夢如幻。慘白的星光取代了落日的餘晖,驅散了大地的殘溫,帶來夏日長夜獨有的靜逸和清爽。在金耗子的視線盡頭處,兩道身影正若影若現,緩緩走來。
“回來啦,它們回來啦!”旁邊的小狐狸興奮地蹦跶了起來。那黃鼬也直立起身子,使勁擡起腦袋往山崖下望。
走到近處,金耗子這才看清楚,虎幺嘴裡正叼着雉雞,踏着碎步行來;狐一嘴裡銜了一隻杜鵑,一隻爪子将另一隻托起環抱在胸前,也邁着大家閨秀的步子跟在虎幺身後。那隻雉雞破布袋一樣在空中左晃右蕩,長長的尾羽直垂到地上不斷摩擦着。虎幺和狐一的身影很快來到崖下,它們略蹲起後腿,微微昂首立起,再用力蹬動強壯的後腿,躍上山崖;剛在落腳處站穩,又向前側一撲,身形就拔上了更高的一階峭壁,就這樣一階階的登上了崖頂,将三隻飛禽放到了地上。
此時三隻飛禽任由自己僵硬的身體癱在地上,猶如上了砧闆去了毛的熟食。所幸劇烈起伏着的胸脯和鳥喙裡呼出的炙熱氣息,以及空中不住抽搐着的細腿,都昭示着這幾頭畜生隻是拼命壓榨潛能後累得夠嗆,尚還沒有生命消散的迹象,隻是像溺水後掙紮到岸邊已經完全脫力的可憐生靈。
“哈哈…”虎大看着癱軟的三隻飛禽似是放下了一樁陳年心事,暢懷的大笑着說道:“明靈各有天性,比起氣力和耐性我們的鳥兒們确實力有不逮咯。”
“咯咯…”雉雞微微挺起脖子,想要應和一下虎大的豪情,但酸軟的肌肉又将它死摁在砧闆上。
月朗風清,夜越加的深沉、甯靜。等到三隻飛禽恢複過來時,天上那大半個月亮正使勁的擠放出幽幽白光,天上繁星璀璨,星河蜿蜒橫卧,何止萬裡。崖頂夜風嗤嗤不止,掃動着生靈的毛發,帶着它們的杳杳幽思,探向遠方,直至淡化、消融在濃濃的墨色之中;極目而望,星空與大地一體,蒼蒼不知起止;眼眸回轉,星河幽幽騰升,熠熠明星漸行漸遠,直到想象都觸不可及;凝目平視,大地緩緩下沉,粼粼草浪愈翻愈勇,帶着神思遨遊萬裡。
星河下,月華中。金耗子這群生靈圍着那豐盛的食物,随意的席地而坐。四野的草向着它們匍匐朝拜,這偌大的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它們、坐下的孤山以及頭頂的星空,亘古長存。
虎大蹲坐在頂風端口,壯碩的虎掌正按着那個大葫蘆,它用另一隻虎爪掀開葫蘆蓋,大喝了一口靈酒,然後将葫蘆遞給狐一,說道:“今晚我們共會酒神。我們虎族的明靈們,敞開肚皮試試這靈酒吧,這是穩固我們明靈神魂的瓊漿。”
狐一抱着葫蘆猛灌了一口,随後又遞給一旁的小狐狸。那葫蘆在這支隊伍裡轉着圈,每個生靈的雙眼都漸漸迷離,四肢百骸無比通透,個個都似要馮虛禦風、飄然登仙。
“吼…”虎大站起身,在崖頂上迎風大吼。吼聲折服了曠野裡的野草,壓得它們匍匐跪拜。所有生靈都立起了身子,沉下了氣息,扯開了嗓子一起嚎叫了起來。
“唧…”“咯…”奇怪的合唱聲,飄向一望無際的遠方,散落在草原的夜色中。
虎大也已是醉眼稀松,它轉過身,重又蹲坐了下來,揚起碩大的腦袋仰望着頭頂的星河,一陣低沉的聲音從它腹部噴湧而出。
“駕長風,披星河,踏莽原。氣壯萬裡,憑欄無限江山。回首,梅雨潇潇愁緒時,也曾紅袖帷幕,醉看。嘯九歌,眄四雄,意正酣。恣笑華發,英雄志未安,負了流年。試問,幾人鷹楊丹青上?獨酌,黃沙埋骨處,空嗟歎。”
這群生靈或站或卧,或豪情或惬意,盡都在那山頂上唧唧喔喔叫喚個不停,叫聲在曠野裡和着夜風四散飄去。
“虎大王。這靈酒有保持神魂清明的功效,那它是否可以幫助我們抵禦絕靈之地渾濁氣息的侵襲呢?”已經逐漸适應了那飄飄然感覺的金耗子忽然想到,這靈酒或許可以幫助它渡過天路,踏上回家的路途。
“能。”虎大肯定的答到。“但它并不能使你長久保持清醒狀态,或許在你未被那渾濁的氣息腐蝕之前,就先被這靈酒給迷惑心智了。此物若飲過多,其害更勝絕靈之地。”
虎大目光咄咄的盯着金耗子,繼續說道:“生靈各有苦樂,但這酒,把我們抽離現實,架在半空,遊蕩在虛無缥缈中,靈魂離不去也回不來。其狀态與昧靈無異了。”
“金耗子。到現在你還在想着回家麼?”
“我不知道。那個家的記憶總是在我的腦海裡,時不時的出現。每次出現我都忍不住的想要回去。”
“靈酒隻可以助你保持短暫清明,但靈果卻能毫無副作用的凝固你的神魂,如果能兩者搭配使用,或許就可以長時間抵禦那渾濁的氣息了。但靈果,每次成熟也不過數個。為了使靈界更多明靈可以分享祖樹的饋贈,才有了猴族以此釀酒的舉動。”虎大向金耗子說道:“放棄吧,金耗子。南山一樣是你和金條的家,整個靈界也都是你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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