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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野果（第1頁）

高溫過去之後，大青山專家組再次來到曲縣，林永和劉顯也再次混進考察隊伍，縣裡的老趙、老單進入陪同名單。專家組擴容了，三人變成六人，除了原先三人，又增加了三人。武警還是三人，向導還是上次兩人，但背包的山民增加了不少，到了十二人。其中兩人負責山魈蘋果，整整兩大背包，蘋果間隙還塞滿了青棗，兩包兩百一二十斤，應該夠對付兩三天的接觸。所有人的衣服用具都用硫磺熏蒸過，衣服的選擇就要求更嚴，不能有漏口。急救醫藥用具都帶得相對齊全。除了十二名背包的山民，其他人也有自己的背包，自己的用品，部分糧食飲水及應急用具自己來，專家的還有野外考察的器具，也是自己負責。最後一人一根一米二長，兩公分粗的圓木棍，是向導要求配置的，向導自己還配了兩把開山刀。進去之前先是派人進洞查看地下河水情況，沒有漲水，上遊地區最近也沒有雨。

這一次進洞，上次三名專家速度就比上次快了好多，不再拖隊伍的後腿，估計回去之後沒少鍛煉。野外考察，身體跟不上不行，逃命都跑不動，這就很危險了。很快就到了天坑的水潭邊，一行人沒有進天坑，而是拿出防護網把洞口攔起來，然後在洞内邊沿支起帳篷休整休息。

陽光就像大号的探照燈，從天坑上口擴射下來，把整個天坑底部都照的亮堂堂的，濃烈的桂花香充逸整個天坑，黃的、白的、桔紅的桂花一簇簇布滿枝條，整顆樹就像一個圓形的大花朵，零零散散的點綴在天坑的綠海中。天空中蜻蜓、蝴蝶起舞，在陽光下穿梭而過，遊戲着不請自來的客人。天坑的藤蔓、樹頂上升騰起陣陣迷蒙煙霧，像一層輕紗保護着天坑。水潭邊上的藤蔓綠油油一片，上面到處點綴着各色的小花朵，好像才到春天的盛景。

向導大煞風景，幾片冒着濃煙的驅蛇藥片就扔進這花海中。隻聽得唰唰的聲音連接不斷，一波波長的或黃或綠或褐色的長蛇從藤底穿梭而去，又有爬上藤上枝條向遠方遊蕩而去，看得一群人渾身發冷，泛起陣陣雞皮疙瘩。等向導探測良久，确認安全才帶着兩組人慢慢從左手探進藤蔓間。一名武警和八名背包山民留在宿營地照看行李，其餘分成兩組進入考察，向導一組一個，林永和劉顯也分開進了兩組。

進去不過百米，劉顯就指着右手對後面的老張喊道：“張老師，看，野葡萄。”

前面的專家示意向導轉向野葡萄樹邊，劉顯等人跟着進來，隻見一串串的青色小圓球在藤蔓枝丫處或垂挂，或騎在小枝條上，也有幾串褐色的葡萄突出在葉蔓稀疏處露出，圓圓的小球上像包裹着一層薄薄的白霜。劉顯伸手就要去摘，卻被邊上的老張阻止，“不要摘，野葡萄不甜；這也是山魈和林中動物的口糧。”

一名專家剪了一小串用塑料袋封好，放進自己背包，又在周邊地方上找尋什麼。藤蔓下全是亂石嶙峋，藤蔓全是從石間縫隙擠出。等專家找到需要的樣品，向導繼續開路向前。

又行進了百十米，已經進入太陽的照射區，藤蔓向中間銀杏林的過渡地帶已經成了百果園。粉紅的的小毛桃，帶着厚厚的柔毛，一眼就能看出薄薄的桃肉下大大的桃核；山楂大小的野梨果一簇簇，淺黃的果皮上布滿白色星星點點，有幾個熟透的黑皮野梨散發出清香。邊上的老趙對劉顯說道：“小劉，這褐色的可以吃了，不過又酸又澀，梨肉吃起是粗砂粒；這野梨子主要功效全在藥用，潤腸通便、消腫止痛比現在培養的梨子效果好，把這黃果烤熟了吃還能止咳止痢，好東西啊！”

老趙邊走邊給劉顯科普，又用手中的長棍點在梨樹凸起的表皮上道：“這樹皮也是寶，中藥裡面可治皮膚潰瘍。”

桃樹邊上山石間有株盤龍蜿蜒的老樹，上面結滿或青或黃的李子，一顆顆飽滿圓潤，晶瑩剔透，引得劉顯酸水都要流出，向老趙道：“趙老師，這李子漂亮，摘顆試試味道，就一顆，不多摘。”

老趙答的很爽氣：“行，你摘一顆試試！”

劉顯立即摘了一顆黃色透紅的下來，在衣服上擦了兩下，一口咬去，牙齒就擱在果核上，又是核大肉薄的。一股酸汁順齒留下，隻覺得滿口無味，來不及嚼咬，立馬就吐了出來。

“趙老師，這果子又酸又澀，您也不告訴我，看我出洋相”劉顯責怪道。

“你這一路看見果子都想吃，給你長個記憶，野果子大都酸澀，不要随便往嘴裡扔”老趙笑笑道：“你别看它又酸又澀，這玩意抗氧化劑含量高，抗衰老的良藥，回去後多買點吃吃。”

一路走過，野棗子、野山楂各類野果到處都是，老趙也一路給劉顯介紹各類野果的口感好壞，藥理功效，畢竟是長跑野外的，說的隻知道吃的小吃貨大開眼界，經過老趙這一翻解釋，環顧四周再看周邊的果樹，上面結的已不再是水果，樹葉樹皮樹根也不再是本來面目，而是對着人體發功的藥材。一天下來，腦袋裡全是藥材，再也想不起漏掉哪些野果還沒嘗試過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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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偏下，衆人回到山洞，拉上防護網，做飯的、燒水的、整理一天收獲的，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就進入晚飯時間，吃好洗好，向導總結今天行程，再次提醒大家一定要跟緊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貿然亂闖。

天坑洞口剛露出一絲亮光，水潭邊的洞口就圍滿了山魈，好在晚上已做好防護，防護網拉得滿滿當當，沒給山魈竄進來的機會。但今天的科考可能就困難，昨天就十幾隻，用了二三十個蘋果就和平相處了下來;現在洞外掃去五六十隻，大家都緊張起來，不知蘋果外交有沒有用？

林永和向導、幾位專家碰頭溝通了一下，決定先試試，但人先不出去;如果可行，一行就直接沿左手山壁到北邊去看看，盡量避開山魈糧食區，争取查探一天結束。這樣明天考察水潭水道右邊小三角區。至于是否沿水道前行則要看兩天的考察結果。

兩名背包大哥負責蘋果外交，牽制山魈群。先在洞内把一個蘋果切成四瓣，通過防護網扔了出去。山魈被吓得四散，但蘋果的香甜味立馬就把跑掉的山魈吸引過來，一個個在岩石間跳躍搶奪;見蘋果外交似乎有效，立馬加快扔出的量，争取讓每隻山魈都要吃到，特别是藤蔓高處豎着尾巴的那隻，似乎是頭領，利聲尖吼，好象督促下面的小弟要攻擊不要被敵人的蘋果俘虜。它尖聲一叫，山魈就一停，蘋果一扔又亂搶。林永拿了一個蘋果，在上面胡亂紮了兩下，然後遠遠的向頭領扔去，那頭領見入侵者競然向自已攻擊，發出怒吼聲，上肢撐起就準備向洞口跳躍而來，突然就聞到濃郁的香甜味，一時忘了怒火，轉身就朝香甜味處尋去，看見一顆紅紅的果實，探手就拿了起來朝嘴裡塞去，咬了一口後就忘記了入侵者，坐在藤蔓上，兩手抱着蘋果啃起來。其它山魈沒了頭領的尖聲利叫，變得更加散漫，四處搶奪蘋果瓣。

“老張，我們兩人出去看看，一人一把蘋果辦，再拿一個小蘋果準備收買老大。“林永對老張說道。

劉顯解開邊上角一根繩子，足夠兩人進出。林永剛跨出防護網，頭領就尖聲利吼起來，林永向前露出手上的蘋果，小的整顆扔向頭領身邊，散碎的扔向面前一群山魈，然後就沒山魈理他了，甚至一隻小山魈跳到他腳下撿散前的蘋果塊，老張趁機也走了出來，朝林永腳下的小山魈扔了一個大塊，那小山魈立即跳過來搶他手上的蘋果，老張把整個蘋果;也扔給頭領。那頭領立即跳着把蘋果搶了過來，一手一個，嘴裡還咬着大半個，沒辦法吃，于是放下一個，手去拿嘴裡的大半個。後面的人有樣學樣，一把散碎的扔給山魈群，一個整個的就扔向頭領;一會功夫，頭領身前散落了十多個蘋果，它不停跳來跳去，把滾開的蘋果撿回來放在面前的藤蔓上。藤蔓一動蘋果就滾散開來，其它山魈趁着頭領去其它方向拾撿的當口，跳過去抓了一個就跳了開去，躲在一邊啃咬起來。眼看面前的蘋果越來越少，那頭領朝着偷蘋果的山魈怒吼，那些偷了老大蘋果的山魈又抱着蘋果跳了開去，沒跳幾下，又坐下來繼續啃。

一行人試着往左邊走，又撒了幾個蘋果瓣，那些山魈競也懶得吼，隻是相互間不停跳躍搶奪。洞裡留守的扔着蘋果瓣吸引山魈群，科考的一群人則沿着四壁前行，每當有山魈逼近，兩名負責扔蘋果的背包大哥就把手中的蘋果瓣扔了出去，中間還夾帶着幾粒大青棗遠遠抛開，引得山魈群不停搶奪。

很快一行人就過了光照區，進入北邊的散射區。往前走了三五十米，就覺得點北邊的藤蔓比南邊要更加密而且更加大。飛舞的蜻蜓蝴蝶好象都歇在這邊，驅蛇藥片一扔進藤蔓，又是一陣密集的唰唰聲向兩邊曼延開去。一行繼續往前走，前面似乎水霧蒸騰，溫度慢慢高了起來，藤蔓越發的密集初壯。又行進了五六十米，就看見亂石堆中冒出一股股冒着熱氣的水，兩名向導慢慢靠了過去，用手在邊上的水坑裡掠了一下，然後手就放在水裡擺起來，喊道:“是溫泉，三十七八度，很舒服！“

一群人全走了過去，紛紛伸手感受，雖然隻是手，但舒服的感覺不會錯。幾位專家開始各行其是，林永擡頭四顧，目光及處，全是筷子粗細的地熱泉，從岩石縫冒出，然後流趟下來，彙聚在一起繼續向北流去。一行人沿着地熱往北走，地熱水也越來越大，漸漸彙成山溪，淺淺向南流，直到向洞壁下的碎石堆下滲了進來。高高的碎石堆是山體上滑落下來的，最高處有十幾米，上面滿布蔓枝，下面的水流看不到了。等專家組采樣拍錄完成，向導帶着大家繼續向東探索前進，遇到奇異的生物就停下來等專家組忙碌，有山魈過來就扔蘋果和青棗，中間簡單的就水吃了點幹糧，一行人走走停停，在下午二點的時候走到水道的邊緣，山洞中出來的水又從溶洞流了進去，溶洞也不小，裡面彎彎曲曲，一行進了十幾米就出來，今天時間已經來不及，還得抓緊沿着水道邊往宿營地回。水道窄，但水很深，水面上的藤蔓就象綠色的拱門，把水道遮得嚴嚴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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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終于把天坑底大部區域考察完成，回到宿營地，山魈已經離開，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等專家組完成資料的整理，大家又圍在一起讨論一天的得失，明天的行程。

小水潭在橢圓形天坑的南部中間偏右，水道彎彎曲曲的從溶洞口邊的小水潭向天坑的東北角流去，把天坑分成兩塊，左手的很大，右手就小了很多。大家預測明天半天就可以考察結束，準備把營地先搬到對面河道流入的溶洞内，由一名向導先帶留守的九人負責搬遷。而科考一行人由另一名向導先帶着慢慢進，等帶領搬遷的向導安排好營地，再回頭來接引大家。其實估計用不到，兩三百畝的面積，綠植層次清楚，基本對應左手綠植分布，代表性的物種在左手大區域應該都有，小區域裡搜尋一遍是怕有遺漏，就算是有遺漏，也不可能是大量物種，少許的工作量也有限。

早晨的山魈群還是和昨天一樣，已經經曆過昨天的蘋果外交，知道那是有效的，今天自然是要繼續的。科考組先走，搬遷組先拖着山魈群，蘋果足夠，昨天一天也就一百個出頭，估計也就平均一山魈兩小蘋果就夠了，夾着差不多同樣數目的青棗。

一行人出洞右轉，先由向導探索開路，如果不考慮物種保護，随便踏行，一行倒是簡單了。專家不允許，必須是盡可能少破壞物種的前行，這就有點考水磨功夫。專家組的捜尋很細，有點地毯上找芝麻粒的味道，跟本就快不了。等到負責搬遷的向導過來，隊伍分成兩組速度才快了起來，過了中午科考小組才進入新的營地。等專家完成資料整理，完成整理已經過了三點，于是決定繼續休息，明天一大早再出發探測新的溶洞。

午夜剛過，向導就喊大家起來，收拾一翻開始進洞。溶洞不大，彎彎曲曲的緩緩向前，四周的石鐘石筍要少的得多，也大多粗矮單一，少了精緻的韻味，但粗狂的氣勢十足。水流緩慢，水中的小生物不多，銀白色的小魚似乎靜止在水中，行人的腳步不影響到它們絲毫。等到天邊露出一絲魚白的時候，一行人走出溶洞，面前是一片幽深的老林，山水蜿蜒進入，衆人掃射的強光驚起陣陣翅膀扇動的聲音，偶爾傳來幾聲夜莺啼鳴，青蛙的‘呱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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