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父在用竹篾編織小籃子,紀母在雞圈裡喂雞,紀家小弟紀河在砍柴,紀家小妹紀漁在生火,紀家大嫂楊鳳嬌在炒菜,還有大娃和二娃滿院子裡跑,時不時給爺爺遞兩條竹篾,給小叔叔撿幾根柴。
看起來一切都很美好,隻是,這個家……太窮了。
紀深剛到家門口,就碰上了挑水回來的大哥紀海。
“哥。”
“才回來?今天這麼晚?”
紀海見弟弟提着一袋東西,像剛回來的樣子,開口問。
“嗯,有點事情。”
紀深跟在大哥身後進了院子。
大娃二娃最先發現紀深,看着提着一大袋東西的叔叔,撲了上去,“哇,叔叔,袋子裡的是什麼啊?”
紀深每次上山都會給他們帶點東西,各種各樣的野果,鳥蛋,所以他們都特别喜歡紀深這個叔叔。
對他們來說,這個叔叔無所不能,他們的親爹也是比不上的。
“臭小子,看到親爹都不叫!”紀海哼了哼。
大娃二娃朝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嘿,你們倆!”
紀海撸了撸袖子,作勢要去打他們。
“行了,你這親爹都讨不了孩子的歡心,還有什麼好說的”楊鳳嬌朝丈夫笑了笑,又道:“飯做好了,都洗手吃飯吧!”
紀深和大娃二娃洗好手走到堂屋時,所有人都坐好了,就差他們仨。
大娃看着桌上烏漆嘛黑的粗面馍馍,沒幾點油星的炒青菜,撈不了幾厘米的紅薯粥,小大人般歎了口氣,“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紀海:“……”這臭小子難不成想上天?氣死他了!
“你吃就吃,不吃算了,我還多吃點。”
“别啊,我感歎一下還不成,不吃餓死啊?”大娃見他爹朝他的碗伸手,趕緊捂住,然後又跟紀深商量,“叔叔,我吃完飯可以吃一個蘋果嗎?”
蘋果是叔叔帶回來的,他要先問叔叔,看他能不能吃。
“可以,你吃完飯再說。”
“叔叔,我也要吃!”二娃趕緊表态。
“都可以,先吃飯。”
紀深抓起粗面馍馍,就着青菜和紅薯粥吃了起來。
“二哥,你哪來的蘋果啊?”
紀漁聽着倆侄子和二哥的對話,看來她二哥是真有蘋果,就是不知道怎麼來的。
“真有蘋果啊?”楊鳳嬌驚訝,她以為是哄孩子的。
“當然有啦,我都看見了!”大娃見他媽不相信,有點着急。
“對啊,可多了,還有梨呢!”二娃也插嘴。
紀深見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把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解釋道,“嗯,是有蘋果和梨,知青點的顧知青給的,我幫了她,她讓我帶些水果回來給你們嘗嘗。”
紀深在家人面前話還是挺多的。
紀父一臉不贊成地看向二兒子,“那麼貴重的東西,人家給你,你就拿呀?”
紀深抿了抿唇,拿着馍馍的手緊了緊,沒解釋。
“行了,拿都拿了,說這些幹嘛?”紀母見兒子的臉色不太好,趕緊說話,然後話鋒一轉,“那顧知青是腳受傷了吧,流了那麼多血,該好好補補了,她們年輕人都不怎麼會照顧自己。”
“這樣吧。”她又吩咐紀深,“你改天有空上山看一下有沒有野雞,我炖點湯給她補補,人家給了我們水果,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嗯。”紀深應了聲。
紀漁看着她媽和她哥,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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