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家~~~!”賈老爺故意拖長了尾音地說:“你看,他一直在發抖。”
“你說這是為什麼呢?是怕被杖刑呢,還是怕你~不怕我啊?”
“您誤會啦,老爺!”回應中,管家突然席地而跪并極其真摯地看向前方。“老仆自打第一眼見着這個娃娃便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女兒,所以才多了幾分憐憫之心。”
“更重要的是,老爺您宅心仁厚,所以定不會加害她的!”
管家一邊說一邊留意着賈老爺的神色,且在瞅見對方并未翻臉的情況下才又繼續恭維了起來。
“老爺您放心!若葛無狀再不出現,再不還銀子,那老仆一定親自去把這個丫頭給綁回來。”
“呵?再綁回來?”賈老爺清冷一笑,幾乎是挺着肚皮就朝前走了去。“人都被堂而皇之地救走了,還怎麼綁?莫非你是想讓他們再來一次,好把我這賈府的顔面全給丢光了?”
“啊~?”
賈老爺眉頭一皺,其呵斥的聲浪吓得管家是連連後退。
“不,不是的,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一定會想出辦法讓他們還債,如若不然~”
“老仆願用後半生的工錢來做補償!”
“放屁!你個老東西!”賈老爺一腳就将管家踹翻在地,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的月錢都是老子給的!你都已年近古稀了,還能有多少年頭?用你的工錢抵債?那還不是老子自己的銀兩!”
“老爺~~~”
“來人啊,把他關進柴房。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給他吃食!”賈老爺緩緩俯身且一把薅住管家的衣領說:“我平生最讨厭的就是不忠之人,但更讨厭的卻是那些不光要擅作主張,還要裝出一副老好人模樣的家夥!”
“那丫頭救了也就救了,改明兒我還能把她再抓回來。可你竟然想用我的錢給她抵債?真是罔顧了我對你的好啊。”
“老爺,我~~~”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進的府嗎?”
話音未落,賈老爺抛開管家就站了起來,然後又轉着圈兒地看向每一個人。
“當年你的女兒跳井自殺,你因為傷心過度而失去了勞力。”
“是我!”賈老爺指着自己的鼻子大聲疾呼。“是我派人把你帶回了賈府,你t才能活下來。”
“是,老爺,您的救命之恩~~~”
“你也不想想,我讓你當上管家,還把整個賈府都交由你來打理,這是多麼大的信任啊。”
“老爺~!”碾過這一聲嘶吼,管家的熱淚終于奪眶而出并将一幅幅生離shi别的畫面浮現于眼前。“老仆自知不該欺瞞,但那個女娃實在太像“蝶兒”了。我也是一時心軟,才~~”
“好了,把他關進去吧!我不想再聽了。”
賈老爺單手一揮,在“殺雞儆猴”之外把“心痛”的感覺扮演得淋漓盡緻,以至于二夫人都快信了。
“老爺,您何必為了這樣的人而折磨自己呢?!”二夫人快步迎上前,一面輕輕撫摸着賈老爺的熊背,一面還不忘了再多兩句嘴。“他女兒好端端地都會跳井,可想而知這家人~”
“是啊,隻因為一時想不開,說跳便跳了!”面無波瀾的賈老爺一點一點地湊近玉脯,且在沁人的芬芳中說:“不過~,真是可惜了她那雙巧手啊。她繡的“玲珑蝶趣”那簡直就跟活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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