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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頁)

雪地裡狂奔的女人

浪漫山人

第一章

早春二月的塞外壩上。春寒料峭,朔風拂面。白雪覆蓋着四野,依然還是一派地凍天寒的荒涼景象。天空中,太陽放着白色的光芒,照在迷茫的大地上,閃着銀光……

田野外,寒風中。一位衣着單薄的年輕女子,披頭散發正赤着雙腳,在田野裡的雪地上,瘋狂地奔跑着。在這個女子的身後,緊緊地追随着幾個人,一個個大張着嘴,喘着粗氣,不停地大聲呼喊着:“秀英快停下,秀英快停下,快跟我們回家去!”

然而,這個狂奔的女子,像是未聽見一樣,依舊朝着前方繼續狂奔着。不但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而且還加快了步伐。在她身後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忽深忽淺不規則的腳印……

不遠處,道路兩旁,一排排毛白楊,在寒風的肆虐下,及不情願地搖擺着它們那光秃秃的枝杆……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在改革開放的春風吹拂下,神洲大地上,到處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家庭聯産承包責任制”在全國範圍内開始正式實施了!這項偉大的決策,成了我國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廣大農村最大的一項基本經營制度。“至從包産到戶,農民不在餓肚”。“包産到戶”的實施後,農民才真正意義上的有了屬于自己經營管理的土地。廣大的人民群衆從此積極性提高了,糧食的産量提高了,農民的收入提高了,農村的面貌也煥然一新了。此後,又發生了一系列翻天覆地的變化。各項事業蒸蒸日上,農民對未來允滿了希望,對美好的生活充滿了自信和力量!“包産到戶”的實施,徹底打破了“舊體制、大鍋飯”,打破了“幹好幹壞一個樣”的舊思想。農民實現了自給自足,再也不愁沒飯吃了。從此,農民開始走上了富裕之路。各項事業也蓬勃發展起來了。以後,國家又相繼出台了一些惠民政策,讓更多的權利下放到農民手裡。農民不但能經營自已承包的土地,而且,還帶動了其它的副業,增加了自己的收入。但是,“土地少、人口多、基礎差、雨水少、産量低、勞動力又剩餘的現象又出現了。(特别壩上是幹旱地區,水澆地很少,靠天吃飯)農村中有很大一部分勞動力(尤其年輕人)都“窩”在家裡。因此,很多年輕人就萌發了外出務工的思想。其中的一部分年輕人,懷抱着夢想,開始從農村漸漸的湧入了大城市裡去闖蕩……

一九八一年季春三月。塞外的壩上。天空中飄蕩着淡淡的白雲,太陽柔和地照耀在地上暖洋洋的,微風輕拂着田野。剛剛把頭伸出地面的小草,尖尖的,像是一根根綠色的牙簽似的。眺望遠處,大草灘就像一塊巨大的綠毯,鋪在地上一樣,一派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的美麗景象……

在冀北的壩上小縣康巴縣,有個村莊聚賢莊。在村委會的辦公室,走進來一個滿頭大汗的年輕小夥子。他叫劉天翔。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體魄健壯,帥氣陽光,高挺的鼻梁,一對濃眉,一雙大眼,放着光芒。上身穿着一件白的襯衫,下身黑色褲子,腳上穿了雙開露出腳趾頭的千層底布鞋。他急匆匆地朝村委會奔來……

天空中飄着淡淡的雲朵,微風輕拂着大地。村委會的院中,幾棵白楊樹上,一群麻雀像唱歌一樣,叽叽喳喳叫個不停。村委會院子中央的地方,矗立着一杆高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鮮豔的五星紅旗,正迎風微微抖動着!劉天翔邁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劉天翔來村委會是打電話的。他是給他遠在内蒙東勝市(現在的鄂爾多斯市)的大姑打電話的。劉天翔大姑高中畢業後,去了内蒙古工業學院去學習,畢業以後被分配到東勝市郊的一家鄉鎮企業“騰飛”毛紡廠工作,當了一名會計員。因為她的頭腦靈活,能言善辯,辦事可靠,又有很強的組織能力,被廠領導破格提拔,成了廠裡的一名科長。廠裡在她的帶領下,培養了一大批技術骨幹能手,為廠裡取得很大的經濟效益。後來,又被廠裡提拔升任了副廠長。在她的領導下,“騰飛”毛紡廠的經濟效益逐年的攀升,成了市裡的名星企業……

劉天翔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官廳”牌香煙,遞給看門的大爺一支,自己點上一支,來到電話機旁,猛地吸了一口煙後,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電話。

“喂!喂!”

“您是?您找誰了?”

“大姑是我!我是劉天翔!”

“啊!是翔子!”

“嗯!嗯!是我!”

“大姑今天上班沒,劉天翔問?”

“這不,剛從廠裡到家!”

“怎麼了,翔子!你有事嗎?”

“也沒多大的事,我就是想問問大姑,您廠裡能給我安排個工作嗎?我想去大姑那兒去打工!”

“現在我以不念書了,在家裡種點地,也沒有多大的出息(壩上方言指本事)。光憑家裡的那幾畝旱地,也收入不了多少,隻能是将就的解決個吃飯問題,産量又不高,老天又不下雨,光靠種地也沒有收入,副業也搞不上去,家裡挺緊巴的。種一年地下來,除去種子、化肥、農藥以及播種收割,還賠錢哩!

現在我的倆個弟弟又要上學,家裡确實是沒了辦法。所以,我爸讓我給大姑您打個電話問詢一下,看看大姑您廠裡添人嗎?我想去大姑您那兒幹活去!

“噢!是這樣!”

“好吧!”

“大姑一會兒去廠裡去!”

“晚上大概七點鐘左右吧,你等大姑電話。你替我向你爸媽問個好!”

“行!“好的,大姑!”

“那就這樣吧!

“我挂了!”

“大姑再見!”

“嗯!嗯!”

劉天翔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急匆匆地

走出了村委會。

劉天翔高興極了。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舒暢,一路走着,一路哼着他那隻有自己才能聽懂的曲調,高高興興地回到家裡……

下午六點鐘剛剛過,劉天翔就迫不及待地從家裡跑了出來。此刻他懷着忐忑的心情,奔跑在通往村委會的小路上……

太陽光從雲朵的縫隙下透出光來,在天空中呈現出五彩斑斓的晚霞。劉天翔踏起一路沙塵,跑在了通往村委會的大街上。

他滿頭大汗,汗水順着他那略顯狹長的臉頰上滾落下來,上身的白襯衫濕掉了大半邊。他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匆匆地進了村委會的辦公室。來到電話機旁,站在那裡,喘着粗氣,靜等電話鈴聲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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