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蘇淨手後,深深朝東方拜了,就着環綠點燃的燭火,點燃了三柱香,心中默念:願傅家二郎,今科一舉成功。
許願後,将三柱香插入香爐,又拜了三拜,跪下叩頭:“信女誠心所求,還望諸天神佛,靜靜聆聽。”
做完這些,環青便笑吟吟端了早飯進來。
“表公子科考,太太似乎想去送考,姑娘,廚房今日送來的飯菜倒是不錯。”傅明朗是何太太最喜歡的外甥,對其科考的鄭重程度,不比自己的兒子低,多日前就吩咐了,科考當天所用餐食一定要寓意好,所以今日所做,均是糕點,寓意高中。
這些都是環青喜歡的,倒是便宜了這個饞嘴的。
可是越蘇這個樣子,哪能吃幹巴巴的糕點呢?
環綠打了她肩膀一下,沒好氣兒道:“去看看廖嫂子醒了沒,讓她做些易消化的小菜,姑娘剛好轉,可别噎着了。”
“好,我這就去!”環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都怪自己太貪吃,竟然忘了姑娘還病着,說完就一陣風似的咋咋呼呼跑出去找人了,門也沒帶。
環綠搖頭歎息一聲,跟在她後頭關上門窗,唯恐越蘇被風吹加重病情。
眼中可見幾分憂愁:“環青和沒長大的孩子有什麼區别,如何能伺候好姑娘。”
“由她去吧,這不還有環綠姐姐嗎?”越蘇少見的玩笑道。
“可是……”
她家裡定的親就要催了,若是嫁了人,恐怕就要一同去丈夫家生活,伺候越蘇便不能全心全意,總有顧及不到的,而環青這樣子,怎麼能擔起大丫頭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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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飯,很快就有丫環受何太太之命來問:“馬車已經套好了,太太說,若姑娘好了,想要去送考也是可以的。”
本來考試前越蘇生病,已經令何太太蹙了眉頭,生怕有什麼不好的征兆,又擔心傅明朗知道後分心,不打算讓越蘇送考了,隻徐媽媽多了一句讓她改了主意。
“二姑娘若是不去,才叫表公子懷疑,隻在車上露一臉,教他遠遠瞧上一眼即可,進了考場,他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科考了。”
何太太想着也是這個道理,所以遣了丫環來。
越蘇确實想去,可她顧慮的不是自己的病情,而是嬴琅。
雖然嬴琅未必會親臨,可隻要有一絲的可能,她都賭不起。
“你去回禀太太,就說我還沒好,若是表哥問起,便說是起晚了,不曾趕上你們的馬車,等他過幾日考完,我再上門慶祝。”
既然越蘇不能去,何太太也沒勉強,春闱貢院外都是人擠人,就算坐着馬車也是逼仄,少一個人也好。
按照慣例,考生隻能在淩晨入場,凄冷無人送别,如今經翰林院提議,改到了五更天。
此時天有微光,已經不用掌燈,街上人來人往,擠滿了來京趕考的學子和送考之人,到處是勉勵之語。
傅家夫妻二人都來了,二人對傅明朗許以重望,他心裡也在暗暗發誓,不讓家人希望落空。
平安侯府的馬車姗姗來遲,在一衆送考的車駕中,尤其顯眼,車門打開,侍女搬來腳墊,車上下來的是何太太和越蕙。
傅明朗侯了許久,沒見到越蘇,心裡有淡淡的失落。
“姨母安好,多謝姨母為我送考。”他極有禮儀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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