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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壟沙之戰01（第1頁）

出了玉門關之後，前行數十裡就到了三壟沙（圖中4所示，借用一下一千多年後的地圖，據說是彭加木當年用過的），這是前往古樓蘭（其時，古樓蘭城早已經變成一片黃沙之地，前輩著名高僧法顯和大唐的玄奘法師都有過具體的描述，所以我曹祿山就不細說了）必經之道。我和綠蘿一路風餐露宿，星夜兼程，隻為了能盡快趕到突騎施的王庭，說服阿史那斛瑟羅可汗出兵。所以，我們的計劃是必須抄近路，穿越莫賀延碛（庫木塔格沙漠）到達樓蘭，然後從樓蘭沿死亡之海（塔克拉瑪幹沙漠）北沿行走，到達焉耆以後，再往西北行到天山腳下，因為二十天前商隊朋友告訴我突騎施可汗的王庭就在計劃在那裡駐足。

就在我們于黃昏到達三壟沙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知何時刮起了東北風，數十裡的黃沙宛如遊蛇在随風移動，一排排高大的土台在夕陽下反射着奇詭的色彩，仿佛一列列巨船穿行在驚濤駭浪中。

盡管對綠蘿來說是初次體驗，這種情況對我來說司空見慣。我選了一塊位于兩大土台之間的風力較小的平地，搭了一個低矮的小帳篷，在駱駝蹲下之後，剛好差不多齊高。然後挖了一個坑，讓綠蘿找來一些枯木和枯草，然後用火石點燃枯草枯木，将胡餅烤熱的同時，用陶罐燒了一些水，盛在琉璃杯裡遞給綠蘿。在夜幕降臨又刮着大風的早春沙漠，那是刺骨的寒冷，一杯熱水簡直就是帝王級的享受。

綠蘿一飲而盡，然後一邊啃着熱騰騰的胡餅，一邊用感激加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我在沙漠行走多年，這些對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我早就吃完了胡餅，頭也不擡，将先前挖出的沙子埋回去蓋住燒燼的枯木，然後将一張大羊皮鋪在沙子上。

“綠蘿，半個時辰之後，這張羊皮将會十分暖和。今晚它将讓我們遠離寒冷。”

風漸漸小了，黃沙也消散開去。

“祿山哥，陪我走走吧。”

三壟沙在夜空下一片肅穆，千百年來，它就伫立在這裡，默默的注目着過往的人們。

“祿山哥，”綠蘿望着天上閃閃的繁星，突然歎氣道：“泥涅師告訴我，西邊有個傳說，國王死去的時候，就會化作天上的星辰，普通人隻能進入平行的世界，過着與現實相似的生活。你說，如果有一天泥涅師做了波斯國王，而我……”

“泥涅師娶了你，你就是未來的王後，将來你們可以一起化作星辰。而根據我們粟特人的說法，每個好人都終将升往天堂。”

綠蘿搖了搖頭道：“我發現最近一年來泥涅師變了，他對權力的熱衷遠超對我的愛，并且，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有時還對我發火。我擔心他走上邪路，我在想，當初太年輕，愛上他是不是淪陷于他的顔值，沒有更深入的了解。”

在當時的我看來，泥涅師除了氣量比較狹小，做事不夠沉穩以外，其他都還可以。至于泥涅師後來黑化，為做波斯王不擇手段，不僅毀了綠蘿，最終還害死了我，而他的波斯國王夢到底也沒有成真。當然了，這是後話。

“綠蘿，如果真愛一個人，請跟随你的内心。”

“時候不早了，咱們明早還要趕路呢，祿山哥，咱們休息吧。”

綠蘿不再說話，于是我們返回帳篷。

綠蘿躺在羊皮的右側，跟我揮手示意晚安，然後閉上雙目睡覺。

除了在酒泉遇到一點小麻煩，一路的順暢讓我始終覺得不對勁，雖然我們隐藏得不錯。我看時辰尚早，正準備開始打坐練功。

綠蘿突然翻身抱着我的左胳膊，雙目閃閃如同黑夜裡的星辰。

“祿山哥，你幾乎是個完人。永遠是那麼帥氣睿智而又淡定從容。會西域諸國語言，有經商頭腦，武功才藝過人，人緣又好。在我還是十歲小女生的時候，就對你充滿崇拜。我想請教一個問題，你怎麼不找個好姑娘過日子，而要四處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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