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無雙終于弄完,托着剩下的瓦片下來,聽從肩頭烏鴉指揮将瓦片擺放在小院子裡的一角,側身從木門進去,就看鳳靈坐着一個小凳子,趴在一個長凳子上睡着了,看着姿勢就極其不舒服。
原來是睡着了,難怪到了後面也聽不見聲了。他心裡腹诽,對鳳靈沒有堅持陪他到最後一刻頗有微詞,眉頭一揚,表情也是耐人尋味。
“許是累了,上午的時候看她跑了幾次,那瓦匠都沒理她,一開始還鬥志昂揚,和人家争辯,後面也是說不動了,答應給對方加錢,不過那瓦匠又反悔,在那之上又加了些許。”
落無雙點點頭,揚起的眉頭歸位,恢複那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遞給烏鴉一顆金珠,“賺個外快?”
烏鴉瞅了瞅金珠,眼睛發光,“何事?”
“接下來的七天,别讓那瓦匠出門了。”
烏鴉一把銜住金珠,“小意思,成交!”
說完烏鴉飛身離去,落無雙彎腰一把将人抱起,習慣性的将鳳靈調整成坐姿,腦袋壓進頸窩,也來塵世那麼些日子了,倒不會和之前一樣大大咧咧的抱着她招搖過市。
來塵世這幾天,他知道一個詞,叫人言可畏!
趁着夜色,高高飛起,避開耳目幾個起落回到蘇家,将她送回屋子躺好,蓋上被子。
黑影不期而至!
看着窗外那黑衣人,落無雙一個晃動身子,直接從窗子出去,“是時候到你了!”
搭上對方脈搏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靈植的效用已經起來,這具身軀正慢慢恢複活性,不過和其巅峰時候相比已經不能夠。
“你得做個選擇了,你如今的情況,斷不适合再當守城人。”
黑帶飄飛,沒人給他回應。
“也罷,我既然開了頭,就不會後悔。”
第二日。
蘇望早早醒來,不期然看見自己房門口出現自家阿爹的身影,直接下床跑過去,拉着阿爹就往井邊走。
自從阿爹變成這個模樣之後,除了一開始那段時間是徐爺爺照顧,其他時候都是他自己在照顧。
将人安置在一邊,自己打了井水上來,當然他能叫下人打,但他要伺候阿爹,這不好假手于人,而且打水并不吃力,這幾年,他的力氣已經完全可以應付。
他已經八歲,不是小孩子了。
取了棉帕子沾水,擰成半幹,先是擦手,然後踩着旁邊的石墩子,擦拭臉頰。
擦拭一遍不行,他要擦第二遍。
于是同樣的流程走了兩遍,最後再洗一次帕子,這次要擦眼睛。
蘇望踩着石墩子,手繞過去解開黑帶子,他手短,每次臉頰幾乎都要和阿爹的臉頰碰在一起,阿爹的變化他是最知道的,以前阿爹的皮膚沒有彈性,可現在,慢慢有在恢複。
忽然,蘇望感覺臉頰上有水,濕濕的,他不解,站穩之後伸手去擦,這也沒下雨,哪裡來的水呢!
擡眸,忽地看見阿爹的眼睛!
蘇望不敢相信,他瞬間濕潤了眼睛,視線模糊,半天沒有言語,許久,才讷讷的喊了一句,這一句已經許久沒有人回應過了。
“阿爹!”
蘇昊文伸手将自家兒子擁入懷中,輕聲給了回應,“阿爹在。”
落無雙躺在屋頂,看着天空,眼神中帶着異樣的迷思,一邊孩子爆哭,十分控制不住自己,而在另外一邊,也有抽泣聲,不過這個哭聲更加壓抑,似是咬着布,沉重,帶着打嗝聲。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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