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老道的說法,全國各地的神隍廟基本都是統一的制式,隻是規模大小有别。
山門殿進來都是人皇殿,除了供奉三皇五帝外,還有曆代諸漢的開國之君。可惜周城隻認出了太祖劉邦、世祖劉秀和中祖劉備,之後的宣祖仁祖壽祖玄祖神祖等一概不知,最近的一位乃是本朝真祖劉翊。
其後是祭拜天地水的三官殿,和祭奠英烈的先賢祠,巨大的六副百人畫像以及數不清的排位令周城頭皮發麻,好在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直到跟随老道走進真正供奉守護神像的核心正殿。
周城一眼便瞧見那座兩人多高的銅像前突兀地擺放着一座一尺出頭的木制神龛,裡面端坐的神像與銅像全然不同。
看來後面的銅像多半便是前面神像分身的掩飾,隻是不知為何不直接打造成一模一樣的。
殿内的陳設相當簡單,周城轉完一圈剛要踏出殿門,恍惚間隐約感覺到背後有一道陰冷的視線飛快地從他腳下掠上,就在他猛回頭的一瞬間,那股令他有些汗毛炸立的被人窺視感又莫名其妙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在前面的老道時刻留意着周城的異動,此時比他反應更大,隻一閃身便搶在周城身前,張開雙臂朝殿外高聲喊道:“來人!封殿!”随後将袍袖一甩,雙手合抱,十指相扣,口中念動起隔絕内外的法訣。
周城眼尖,很快便在前排的神龛中發現了與剛才有些不同的地方。
而老道此時念完法訣,又一刻不停地在距離神龛銅像最近的幾根紅漆梁柱上各自貼了張準備好的黃符,腳下速度之快令周城難以置信。
隻一眨眼的工夫,他便将遠近四根梁柱貼了個遍,連高大銅像和背後的牆壁也不曾放過。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老道第一時間退回周城身前,側着頭卻不看他,死死地盯着周城剛才起疑的神龛詢問:“現在如何?”
“沒……沒什麼動靜了,剛才我分明感覺到那神像在偷看咱們。現在卻沒了,而且也比第一眼看上去破敗了許多,我記得剛才看還是挺幹淨的。”原地等了片刻,神龛裡再沒有異樣的目光,周城有些不自信地開口說道:“可能是看錯了……”
老道又在腳下和頭頂橫梁上補了兩張黃符,見四方上下貼着的符紙全沒有任何響應,便皺着眉頭走近香案,周城稍作猶豫也跟着湊近端詳。
殿門全部封閉後,原本透亮的大殿便有些昏暗,梁柱上的壁燈和香案上高燃的燭火在周城二人身前腳後投下淡淡的虛影,加上身後隔着木門也隐約聽得到的竊竊私語聲,殿内的氛圍逐漸有些異樣,大白天裡周城心裡竟開始發虛。
畢竟他知道這個世界是真的有妖魔鬼怪存在的。
原本以為隻是跟着老道走一遍過場,完事說上一句“沒啥不正常的”,拿了功法盡早閃人,哪知道越不想多事便越來事。
要是剛才自己鎮定一點,硬着頭皮走出去再說就好了。周城與那神龛裡的木人像一對上眼,就知道這東西還是活的。
往常為了避免引起香客們不适,這神龛其實是挂着珠簾阻隔視線的,但先前助戰妖蟒,神龛整個被請出去時都讓人卸下了,回來一直也沒再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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