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現在基本都不坐在炕上吃飯,但房宇家還是沒變,感覺挺稀奇,桌上擺滿了各式菜肴,連主食都有好幾種,飯菜真的很好吃,要不是怕把自己撐死,我真想全部吃掉。
房宇的奶奶慈祥好客,我出生沒多長時間,奶奶就過世了,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來自奶奶的慈愛,那種隻有溫柔和寵,沒有嚴厲的愛原來是這樣的。
“西西,晚上冷,跟奶奶睡一個被窩吧!”奶奶邊鋪被子邊說。
除了爸爸媽媽,我還沒有跟别人睡過一個被窩,蜷在奶奶懷裡,她身上暖暖的,睡衣上的肥皂味道和着陽光的味道,特别溫暖親切,奶奶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背,一切都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我反而有種我們之前一直就是這樣的錯覺,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奶奶唠閑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沉沉睡了過去。睡前明明定了鬧鐘的,但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我尴尬無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奶奶笑着說,“看你睡的那麼香,我就讓小宇把鬧鐘關了。”奶奶說的風輕雲淡,我臉紅不已。“你慢慢起,奶奶給你和小宇烙餅去!”
“房宇也還沒起嗎?”我心裡嘀咕,他一向習慣晨跑。
奶奶笑的有些奇怪,“早起了,可他非要等着你一起吃。”
我不想奶奶會打趣我,臉熱熱的,“我去洗漱了。”
開門就往外走,不想一把撞進房宇懷裡,房宇扶穩我,“怎麼了?慌裡慌張的!”
我清了清嗓子,尴尬道:“洗臉!”
“那你臉紅什麼?”房宇問。
我一把推開他,嘀咕了一句,“不要你管!”徑直朝洗手間走去。
房宇一臉莫名其妙,早飯花紅柳綠的竟又擺了一桌子,也不知道奶奶幾點就起了,奶奶笑着看看我,把剛剛烙好的餅遞給我。
我遞給房宇,“幫我瓣開,我吃不了!”
“裡面包菜了,瓣開菜都漏了不好吃,吃吧,吃不了我吃!”
正說着,奶奶又端了餅進來,“西西,今天正好鎮上趕集,一會兒讓小宇陪你逛逛。”
我點點頭。再次嘗過奶奶的手藝後,終于能明白房宇的廚藝天賦,遺傳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清脆憤怒的女聲,“狼牙!你個狗東西,你等等我!”
狼牙這兩個字像是個魔咒,房宇聽見這兩個字,就跟按了彈簧一樣,蹦起來就沖了出去。透過窗戶,我看見從大門口跑進來一隻牧羊犬,很有氣勢的汪汪了幾聲,前爪一躍而起,一下搭在房宇胸前,吐着舌頭哈着氣,興奮的看着房宇,房宇更是滿臉笑意,先搔搔它的狗頭,又握了握它的狗爪,那牧羊犬興奮的圍着房宇轉了幾個圈圈。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成天都我喂你吃,咋的房宇一回來你就抛棄我了。”一個小姑娘罵罵咧咧的從大門走進來。狼牙着實沒了剛才歡實勁,蔫頭耷腦的團在房宇身邊,那姑娘過來一腳踢在狼牙的狗腿上,狼牙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委屈模樣。隻耷拉着腦袋,從房宇的左邊團到右邊,就是不離開。都說是狗臉變得快,還真是。
“秦婷你是不是瘋了,你踢它做什麼。”房宇心疼的蹲下給狼牙揉了揉狗腿,又搔了搔它的狗頭,頭湊下去跟狼牙的狗頭頂了頂,扭頭白了秦婷一眼,站起身來,在狼牙屁股上拍了一下,“帶你去吃肉骨頭。”
有了房宇給它仗勢,狼牙很快又從蔫不唧唧的模樣變成興奮狀态,跟房宇搖了搖它的狗尾巴,吐着舌頭又興奮的跟着房宇往廚房去了。
大聲吵吵嚷嚷的,便是房宇的表妹秦婷,一個非常豪爽的小女子。
有她一起吃早飯,飯桌就更熱鬧了,秦婷吃飯很快,飯量也很好,她一隻手拿餅,一隻手忙碌的夾菜,我手抓着半個餅子,更犯難了,一隻大手伸過來,拿走我抓在手裡吃不下的餅子,房宇沖我笑了笑,三下五除二,餅便進了他的肚子,他跟秦婷一起放下筷子,秦婷打了個飽嗝,豪爽的一揮手,“飽了,出發!”
她率領我們去年底人擠人的集市,憑着一句清脆響亮的“油!小心了!”一路開疆破土,帶我們逛完整個集市。
秦婷很自來熟,一路給我講他們小時候的趣事,路過藥材收購站,房宇指了指,“把這的英雄事迹講講!”
“講就講!”秦婷清了清嗓子,“這是一個特别特别好地方,我每次想買東西我媽又不給錢時,我就會來這裡。”
“嗯,姑姑給奶奶買的藥材反手賣到這裡!”房宇頭也不擡的說。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漢都不提當年勇呢!”
“我提的是你當年的糗!”房宇強調。
“我後來大多數都是自己去後山抓蠍子來賣的好吧,就很小的時候幹的一次蠢事,你念叨到現在!”秦婷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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