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亞與少年也不知何時停止了戰鬥,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格雷特身上。
金色的線條憑空出現,在格雷特捧着的地方連成一本書。他翻開書,恰好就是合适的地方。格雷特輕輕掃過上面浮現的文字,開口将他們讀了出來:
“水勢在地上極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沒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像有金色的文字從眼前飄過,從耳畔流過,一字一頓地浮現在腦海中。又像是有人在耳邊細語,又像是亘古之時就在天地間回蕩。
“這是……大預言術?”詹普斯臉色難看,伸手向少年虛抓,少年就這麼騰空而起被拉到詹普斯身後。詹普斯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卻肯定有什麼要發生了。
“咦,水?”少年突然看向腳下,居然有水流經過。順着水源看去,卻發現根本看不見源頭,隻看見水從山上流下,又落入懸崖不知去往何方。
水勢在變大,越來越大。
格雷特臉色變得莊重無比,瞳仁散發着金光,宛如神明一般。他雙手捧着金色的書,輕輕翻到下一頁:
“水勢比山高過十五肘,山嶺都淹沒了!”
不知不覺間,水淹沒了衆人的腳踝。明明水流一刻不停地往山下流去,但就是淹沒了衆人的腳踝。山上不停有水流下,懸崖仿佛變成了瀑布一樣。天上好像下起了雨,卻無法分清是山上不停濺出的水花灑落還是真的在下雨。
詹普斯努力地回想着關于大預言術的情報,辨别着格雷特吐出的靈言,很快就想起了這些話的出處。
“是聖經!”詹普斯心中一顫。他曾也有所耳聞那大陸排名之首的絕學——大預言術。傳聞中若是用靈言念出聖經中的神語,就可以降下神迹!
他回憶了一下接下來的内容,結果越是回憶臉色就變得越難看。但他還是開口指揮:“洪水要來了,大家聚攏,把武器插入地面!不要被沖散了!”
幾個人立刻聚成一個圈,把詹普斯和少年圍在中間。從大預言術發動到現在其實不過數秒,冒險者們還完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大師,我們……不是在山上嗎?為什麼會有洪水?”
詹普斯臉色陰沉:“這是……神迹。”
水勢在變大,越來越大。
此時的山坡仿佛已經變成了瀑布,山上不知其源頭的水不停地落下,豆大的雨點不停打在衆人身上,詹普斯一行人全身早已淋濕,但格雷特身邊奇迹般得一滴水都沒有,梅麗亞就站在他身後。兩人的身上連一絲水漬也沒有,格雷特絲毫不關心外面的世界,眼中仿佛隻剩下了手中的聖經。他将聖經翻開下一頁:
“凡是地上有血肉的動物,就是飛鳥、牲畜、走獸,和爬在地上的昆蟲,以及所有的人,都死了!”
“轟隆隆!”水憤怒地咆哮着,陣陣浪花帶着殺意拍打着衆人圍成的圓陣。幾人的腰已經被水淹沒,根本站不穩腳,在巨浪地拍打下不停失去平衡後又被身邊的同伴強行拉起身。他們就像暴風雨天氣的海面上的小船一樣,努力地想維持平衡卻被像玩具一樣翻來覆去!
似乎有同伴被沖走了?激烈的水流沖得他們不得不合上眼。隻能憑身體的觸感來判斷身邊的同伴是否還在。他們來不及哀悼,立刻縮成更小的圓陣,企圖蹲下來降低重心。但在腰都被水流淹沒的當下,想要蹲下都是艱難的事情。唯一的安慰就是插入地面的短劍質量還算好,能當成一個相對穩定的支撐點。
衆人艱難地支撐着水流的沖刷。
但水勢還在變大,越來越大。
“凡是在旱地上、鼻孔有氣息的生靈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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