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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下）

紅葉歎息一聲：“……可我跟人家簽了訂單，若進不了貨，我可怎麼跟客人交代。我進不了城，就買不來糧回去交差。本打探着貴莊有餘糧，還想着高價買些好湊足數。唉！可惜！問了十幾家，都說沒有。這下買不回糧，我便要賣房子賣地賠錢了。這可愁死我。”

小二見她落寞無奈的模樣，也是不忍，道：“……恕我多嘴問一句，你買糧的客戶是誰家勢力？若是尋常也就罷了，若是紅腰軍，咱們莊上就算糧多的幾輩子吃不完，也不敢賣給你。”

紅葉聽得此言，眼睛輕輕一轉，心中窦疑，面上卻不動聲色：“我聽說紅腰軍軍紀嚴明，甚得人心。昭胤人自被元徵帝國統治以來深受殘害，既盼來了紅腰軍伸張正義，怎麼又不肯賣糧給他們？”

小二緊張的看了看周圍，急急噓聲：“……可不敢在這兒說，咱們……咱們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可不敢涉及這些恩恩怨怨……”

紅葉知他為難，也不好催，她有心再談幾句，一擡頭卻見小二目光射向茶攤之外，片刻之間面色已變，頓時心中一驚，迅速回首——不知何時，一個端莊女子帶着一群女兵來到茶攤之外，叉着手笑眯眯的看着紅葉，輕啟櫻唇招呼道：“幾年不見，常近侍還是老樣子。”

紅葉一眼打量過去，隻覺這女子何等眼熟，卻一時對不上号叫不出名。正在遲疑時，女子又笑道：“常近侍如今意氣風發，一國之君了，又如何能記得我這麼個不起眼的路人？不打緊。我也不是很在乎。”

終于想起此人的身份，紅葉唇角浮現防禦的微笑，急忙起身，笑着鞠了一躬：“……怎麼會，李眉兒李姑娘嘛。記得當時上淩煙匆匆一見，大家還是戰友，如今時過境遷，姑娘屈身事敵，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平步青雲了，可喜，可賀。”

似乎沒想到紅葉如此淡然已對，李眉兒眼眉意外一跳，但還是笑道：“不愧是傳說中的女子，确實氣度不凡。你單槍匹馬來到此處，被我圍困，就一點懼怕也沒有嗎？”

紅葉一攤手：“怕有用嗎?有用就怕。沒用就不怕。”

李眉兒瞬間一怔，忍不住真心笑出了聲。她揮了揮手，命小二和護身女兵退下，自己拿了壺茶，坐在紅葉對面，笑道：“我不得不承認，你是第一個我看走眼的人物。”

紅葉秀眉一挑：“我卻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了，有沒有新鮮一點的，讓我感興趣，想多聽幾句的那種？”

“比如？”李眉兒一笑。

“比如你家圖靈将軍病好了沒有？比如這些百姓是不是受你威脅才不敢接近紅腰軍？比如我從哪裡可以搞到糧草？”紅葉笑着，連環追出三問。

李眉兒眉頭一蹙，冷笑道：“你這問題，問的很有水平。似乎忘記了我還是你的敵人。”

紅葉起身給她斟上茶水，一笑：“你是聰明人，對聰明人迂回是沒有用的，全不如短兵相接來的實際。你想回答的，能回答的，自然就會回答。你不願回答的，不敢回答的，自然就不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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