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一聽,更是議論紛紛。有幾個眼饞小葉子才貌的,剛要出手,卻被同伴拉住:“這可是白鳳樓,在這買奴才,你抽風了?這不是打陶家的臉嗎?”
小葉子伏在地上,哭腔不斷,眼珠卻趁着低頭時烏溜溜的直打轉。路人的話語她盡數聽見,不由得心中暗笑。她之所以選白鳳樓作戲,自然想到了這一層,眼見得果然如預計,她便更放心的哭演起來。
這人聲如此鼎沸,很快白鳳樓的掌櫃便沖了出來。
其實掌櫃是恨不能拿掃帚把小葉子趕走的。但白鳳城陶家一直以仁慈愛民為盛名,如今當街趕人,還是趕一個弱質女流,無異于自己打臉。
好在這掌櫃畢竟年紀有了,也是見慣風雨,先是對着小葉子深鞠一躬,關懷道:“姑娘,你别怕,我是白鳳樓的大掌櫃。這裡太陽曬,有什麼委屈,咱們進屋聊,好不好?”說着,便向面前的小女子伸出了手。
進屋?進屋我還鬧給誰看?小葉子面色不改,假意起身。
眼看着掌櫃眼色漸轉和緩,小葉子立馬調轉方向朝着掌櫃跪了下去:“大掌櫃,您是不是嫌紅腰在這裡擋着不合适了?請您原諒紅腰的冒昧。紅腰無心為難您,但凡紅腰能有一點點活下去的辦法,絕不會在這裡現眼礙事的。紅腰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我夫君他……”說着,她又哭了起來,雙手抓住掌櫃的手緊緊握住不放,任掌櫃想抽回去也難:“掌櫃的,您行行好,幫紅腰葬了夫君吧,您的大恩大德,紅腰願傾一生之力回報您的。”
她哭得實在楚楚可憐,舉止行為卻又不流于凡俗,不由得讓人感慨美女落淚如此動人之外,還多了一層對她身份的好奇。
隻有掌櫃的知道,他是被訛上了。但他還是擺出一副共情的模樣,和藹道:“姑娘,我知道你有難處,但這畢竟是個做生意的地方,來來往往的,沒得擾了你夫君的清靜。快起來,起來進屋說話。談妥了,才能解決事情,對不對?我一把年紀腰腿也不好了,難不成你還讓我跪下和你對話麼?”他想了想,從腰包中取出一塊散碎銀子,就要塞到小葉子手裡,“這樣,就算是我個人一點心意,雖然不多,可别嫌棄,請拿去應急吧。”
這掌櫃的一句句話雖然和氣,其實目的無非就是讓小葉子先退場,表明他白鳳樓不吃這一套。這幾次三番的,若換了尋常訛錢的,隻怕再不懂事,也不敢再堅持下去了,沒得得罪了權貴,也落不着好。想來陶家成就以來,肯定也遇到過不止一次訛詐,掌櫃的字字句句,無一不證明了這一點,一點小錢打發了,還能換個好名聲,都是常規套路。
但小葉子這一次來,要的可不是錢。她的策略是,小人圖财,大盜圖名。
隻要她人在這裡站着,就已經成功了。
賣身成了,就能進入陶家的圈子。
賣身不成功,她也能和陶家的聲名捆綁在了一起,今後就算再圖别計,也有了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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