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爾悶哼了一聲,用拓鞑語又重複了一遍。追兵們聽得主将号令,自然不再追究,紛紛退下。
遠遠的聽見部下嬉笑着嘲弄自己風流的話語,阿穆爾眼淚都要被氣出來。
聽着追兵走遠,小葉子拍了拍阿穆爾的胸肌,笑了:“不得不說,身材還不錯。走吧,咱們去西門。”
牽着馬,推着沉默的阿穆爾,小葉子穿過層層街道,來到了西門。
正巧西門有個破敗酒館,小葉子便順了一瓶,塞給坐在小巷子陰暗處生悶氣的阿穆爾。
“折騰一晚上,渴了吧?喝點吧。”
阿穆爾上半身雖然被點,但也并非不能動彈,慢吞吞的伸手想要推開酒瓶,經脈被封,他手指都沒力氣,愣是沒推開,心下更加愠怒,哼了一聲,不回話。
小葉子也知道他心裡不痛快,便将酒壺放在他腳邊,自己坐在一旁,抱着膝蓋,慢慢的等着。
半晌,忽然聽到阿穆爾道:“你不是要殺我嗎?幹嘛還對我這麼關心?我不受你讨好。”
小葉子并沒看他,隻擡頭看着星辰移動,片刻之後,才歎了口氣:“……剛才是我一時激憤,其實沒打算殺你。”
阿穆爾冷哼一聲:“算了吧。你們昭胤人恨死我們了吧?你要殺我,情理之中。”
小葉子苦笑道:“你倒明理……隻是全昭胤的人都可以恨你們,唯獨我沒資格。”
阿穆爾側過臉去,看到小葉子的側顔。她怔怔的望着天上的星辰,本該明媚的容顔也蒙上了悔恨和憂愁。一瞬間,他忽然有點意外。這個女孩的心裡似乎有很多很多秘密,可他卻一點也猜不透,這讓他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魯直。但溫情藥之恨餘威尚存,他剛有點想問,便被這怒氣又激得低了頭。
小葉子瞟了他一眼,心知肚明,微微一笑。
兩個剛剛認識的人就這樣一正一反坐着,無聲無言,卻有了一絲奇異的默契。
時間過得很快,轉瞬已是三更。
聽見車輪聲由遠及近,小葉子敏捷起身,借着陰影隐蔽挪到街口,偷眼向外看去。隻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頭上坐着兩個男子,一高一矮皆穿着拓鞑兵服,雖低帶着頭盔遮着面孔,小葉子卻已認出,來的正是易容喬裝的高岚和高蘊蓉。
她迎了出來,還未走近馬車,便聞到車裡的血腥氣,不由得心頭一顫,眼淚瞬間就滿了眼眶。
高岚冷冷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離開。”
小葉子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小巷,對阿穆爾道:“行了,走吧。”
阿穆爾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又看了小葉子一眼:“你說好的。”
小葉子一笑:“我保證。”
兩人來到馬車前,高蘊蓉一指馬車門,示意二人上車。
阿穆爾一聞這血腥氣,先是一陣反胃。但想到溫情藥尚未解,隻好屈身上車。小葉子随即跟上。
高岚揚鞭,便驅車向西城門駛去。
大戰剛畢,城門自然戒嚴。馬車駛到跟前,立時便有衛兵攔住去路。
“幹什麼的?深夜不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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