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着額頭,小葉子咬着牙問道:“碧靈一旦注入,還有沒有希望能剝離?”
雲煥搖搖頭:“怕是沒有。就算有,師父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小葉子沉默,她轉過身撿起笑春風,就要往外走。
雲煥不顧自己有傷,一把拽住小葉子,吼道:“你幹什麼?”
小葉子嘶聲道:“我不管,我要讓你那個該死的師父說出剝離碧靈的秘訣,我要救楊一钊。”
雲煥吼道:“我求你别傻了行不行?你見過蕭昀汐的實力,他本來就很厲害了,即使不用碧靈,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你不知道碧靈有多厲害,任青眉用了些許碧靈,就能和蕭昀汐打成幾乎平手……何況我師父深知碧靈運用之法……你别送死了好麼?”
小葉子狠狠甩開雲煥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怒道:“你助纣為虐不仁不義,還要把你最好的朋友獻祭給你師父……博爾濟特雲煥,你還有沒有心?”
一句話把雲煥的眼睛說得通紅,雲煥咬牙道:“别說那時候我不知道這些内情,就算我知道……如果我還有第二條路能救楊一钊,我絕對不會選擇這一條。但我告訴你,楊一钊的命,我救定了。今時今日,千秋萬代,我都不後悔。”
小葉子徹底暴怒:“你不後悔,後悔的是楊一钊,他十三歲就該後悔,後悔遇到你,後悔和你成為兄弟,後悔和你認識的每一天每一刻!”
“夠了!夠了!”雲煥也憤怒了,“我不想聽你在這裡罵來罵去!我告訴你,你休想去送死,我也不會允許你去!我告訴你,薛炀死了,昭胤李氏垮了,柴嵩唐影都是我的人!我告訴你,這個天下現在是拓靼的天下,是我的天下!隻要我說一句話,你就是天王老子,也過不了我這一關!”
小葉子看着他歇斯底裡的吼叫,忽然心裡一陣悲涼襲來,這一刻,她主意已定,冷笑一聲:“我不用過你這一關。”
她看着手裡的笑春風,猛地把它紮在雲煥面前的茶幾上,再從懷中把楊一钊丢下的那一包碎裂的玉珏扔在桌上。珠玉碎塊順着大理石的桌面,滑落在地,發出點點滴滴的脆響。
“你放心,我不會去找你師父。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奇迹。我一定能找到一個辦法,讓楊一钊回歸本心。一天找不到,我就找一天,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一年,一輩子找不到,我就找一輩子!博爾濟特雲煥,如果你還當楊一钊是你兄弟,你就給我保住他的命,等着我——那時候,自有他親自來審判你!”
她轉頭向外走去,雲煥忽然挺直身子:“蕭昀汐呢?你還沒有告訴我。”
小葉子并沒有回頭:“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雲煥,你欠我的。你記住。”
雲煥喉頭一滞,腳步一動,似乎想要追去,而小葉子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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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拓靼士兵拖沓着沉重的皮靴,在潮濕的街道中來回巡邏。他們手中的火光與長矛交相映照,忽明忽暗的打在他們棱角不平的臉上,為他們本就蠻橫的野性裡增加了一抹陰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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