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就是命。命中注定,他和她就是兩條平行線,每次交彙,都要兩敗俱傷。
他暗中歎了口氣,臉上卻浮現微笑:“對不起,解約的事早該和你說的。如果你怪我,我沒有怨言。”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情,手的動作一頓。
“……我沒法怪你。”
她拿過藤條,纏繞在放置好的樹枝上:“我知道,你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考慮,甚至犧牲了……”想到這一場慘敗與背叛,小葉子内心就無法平靜。
他按住她還在動作的手:“……但我不求你感恩,也不想讓你諒解。”
她擡起眼,對上他的眼眸。
“我隻想讓你單純的愛我。”
他的眼神如此堅定,絲毫不容質疑:“除此之外,我不想要任何東西。我不需要你為了利益考量找我站隊,也不想要你被人抛棄來我這尋求安慰,也不願意看到你為了歉疚而向我報恩,你懂麼?”
小葉子低下頭:“可是……”
“沒有可是。”昀汐堅定道,“薛悅犧牲之前,曾托下屬向我轉述了你面對玉水心時的種種表現。你撕毀了我的和離書,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諾會恪盡王妃的職責……作為夥伴,我必須稱贊你的忠誠,但事關蕭昀汐的承諾,一向也必須是由我決定的。你沒有資格替我決定。”
“要做我的妻子,不能有詭計,不能有欺瞞,不能有勉強。我的妻子,必須和我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看同樣的風景。”昀汐忽然一笑,“現在的你不夠資格。我不知道現在的楊一钊适不适合你,但你顯然不适合我。所以你不必對當時的承諾有什麼負擔,因為我不承認。”
他接過小葉子手中尚未紮緊的藤條,親手将最後一個結打好,微笑道:“很感謝你為我包紮,可惜我現在不是攝政王了,至于是不是天王幫幫主我也不敢肯定,就算是,隻怕也是名不副實,沒辦法賞賜給你什麼獎勵。鑒于昔日我傷你一次,你又救我兩次……我不欠人情。”
話未說完,他忽然運指如風,點住了她的穴道,牽起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掌心重疊在她的掌心之上。
還未等小葉子說話,兩股暖流已從他雙掌心傳遞了過來。
這感覺小葉子非常熟悉。昀汐在為她傳功。秋依水曾經說過,傳功人若是将自己的真氣輸送給他人,自己的實力便要受損。
她嘴角抽動,想要拒絕,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昀汐本就傷重,此刻強行為她傳功,臉色更是難看,一粒粒汗水從他的額頭上不住的低滴落下來,如同昔日行莊演兵之時那一夜的燭淚。
不知過了多久,昀汐才将兩人的聯結切斷,收回手,他低下頭咳嗽良久,方才擡頭一笑:“你現在體内有了這兩道真氣,隻要提氣運轉一周天,點穴這等雕蟲小技以後便困不住你了。”
将自己的力量劈作兩半,一半給昭胤,一半給她,這是他必須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她望着他,急躁卻無能為力。
他俯下身,近距離看着她漸漸濕潤的淚眼,輕輕一笑。
“……再見了,紅腰。”
他伸手拿起地上的樹枝,支撐着站了起來,一步一頓的向門口走去,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了門後。
隻剩下小葉子一個人,凄然靜坐,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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