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汐冷冷道:“做人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楊一钊啧啧兩聲:“是麼?我不信。”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一旁錯愕的小葉子,忽然一笑,大步走了過去,也不管小葉子受傷與否,粗魯的扯過小葉子扔到昀汐身邊,看着小葉子花容失色,仍絲毫不動容,隻大笑道:“有所為有所不為?奪人之妻,還談君子立身之德,你可不夠格呢。”
昀汐行動不便,卻仍不願讓小葉子受傷,肩頭一低,勉強抵住小葉子,左手一收,便将小葉子拉到背後護好,随即回望楊一钊,正色道:“小葉子一心為你,你不感激便罷了,還出言不遜,就算我隻是她普通朋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任你欺辱于她。”
楊一钊哈哈大笑:“普通朋友?好吧,你說是那便是了,我沒興趣知道。不過看你着急護着她的樣子……真是不太順眼。這樣吧,我敬你情深義重,給你個選擇。你若是親手殺了這個女人,我就留你一條命。一命換一命,我已經很大度了。”
昀汐冷笑一聲:“沒可能。”
楊一钊諄諄善誘的笑了:“你難道不想回昭胤麼?難道不想挽回敗勢,挽回即将失守的雲中城,救昭胤于水火?要知道雲煥已經派人殺過一次昭胤的皇帝了,再殺一次,也不是什麼難事。對麼?雲煥?”
雲煥臉色蒼白,一時間不知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楊一钊嫌棄的哼了一聲:“沒用的家夥。”他又笑着望向昀汐,“喏,機會擺在你眼前了。你殺了這個女人,還有機會坐江山。你不殺這個女人,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昀汐看了一眼背後的小葉子,笑了一聲,昂首清楚言道:“蕭昀汐雖不才,也不會把勝負押在我的女人身上。一個男人保不住一女子,要天下又有什麼意思?”
聽了此話,楊一钊驟然變色,猛然擡手扇了昀汐一個狠辣的耳光。他臉上的每一根筋肉都在顫抖,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惡毒陰損的話語,使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把掐住昀汐的脖子,緊緊逼問道:“……我真是越看你越不爽了。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殺不殺這個女人?”
明知是生死關頭,昀汐心中卻頗為輕松淡然,隻呵了一聲,再不理會楊一钊的威脅。
楊一钊面部不斷抽搐,不知是何原因,他忽然一個激靈,生生打了一個寒戰,不由得放了手,連剛剛怒火激蕩的眼神也漸漸飄忽,表情也迅速的淡漠了下去。周遭安靜之極,隻聽得到楊一钊低下頭時粗重的喘息聲。
片刻,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再度笑了起來:“看來還未成熟……”
楊一钊擡起頭,恢複了剛才好整以暇的模樣:“既然你不肯動手,罷了,雲真!”
雲真躬身道:“師父有何要求?”
楊一钊掃了一眼小葉子,眉眼間似乎輕微抽動,他不太耐煩,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皺着眉頭道:“我有點頭暈,這兒交給你了。殺了這女人之後,把蕭昀汐的頭砍了放盒子裡,快馬加鞭送去給昭胤李氏。他們看到蕭昀汐的頭,說不定還得且樂一陣呢。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幾聲,剛要離開,一撇眼看到雲煥站在原地不動,越發不滿:“你這小子,愣什麼神?還不走?”
雲煥未答,雲真已喝令道:“還不快去!”
雲煥艱難回首,望了小葉子一眼,似乎為難之極,但他最終沒有說話,還是跟着楊一钊走了。
小葉子癱倒在地上,沉默的目視着楊一钊和雲煥離開。
隻不過短短的半刻鐘,她的心就被楊一钊輕輕易易的扯成了死灰。
什麼海誓山盟,什麼情深愛笃,還不是風中散沙,人間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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