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停當,趁夜幕并肩而行,一路到了驿亭。那焯即命人擺案,依昀汐之言,案上隻留清茶,即喝退侍從兵士。
兩人相對而坐,那焯先起身為昀汐滿上一盞,嚴肅道:“如今小葉子深陷阿葵布掌控之中,敢問幫主下一步打算如何?”
昀汐道:“将軍以為,阿葵布為何抓捕小葉子?”
那焯沉吟道:“無非是因為……在阿葵布看來,小葉子與黑角寨的人交從過密,惹人憎恨。”
昀汐一笑:“将軍所言,不盡不實。”
那焯眼神一動:“哦?願聞其詳。”
昀汐道:“阿葵布抓捕小葉子,其意不在她,而在将軍。”
那焯把盞一笑:“蕭幫主如此笃定……難道不是因為小葉子是昭胤王妃的緣故,這才被阿葵布捉拿麼?”
昀汐道:“阿葵布身居高位,帳下人多事雜,其為人又粗鄙莽亂。若非有人告密于他,他焉能知小葉子的真實身份?明面上,小葉子不過是将軍手下的一名醫官而已。阿葵布拿一醫官何用?不過是為了抓一個将軍的親信,借以要挾将軍而已。”
那焯長眉一軒:“那為何蕭幫主信上言明,說小葉子王妃身份敗露?”
昀汐道:“兩軍交戰,斥候穿插其中,屢見不鮮。我幫在燕都城中,自然也不會隻有小葉子一個斥候。阿葵布作為燕金第一大将,又是天忍教目前的教主,我幫自然也不會放手對他的監控。據我所知,阿葵布府上有來自昭胤和淩月王朝的勢力,其中有一人乃是我天王幫的舊部。如今她已是……阿葵布的親信,若小葉子經于她手,勢必要被認出的。就算不被她認出,昔日阿葵布和小葉子也在雁蕩城之中有過數面之緣,一旦照面,小葉子身份必破。如此一來,無論是小葉子還是将軍,隻怕無一能從阿葵布手中幸免。”
那焯聽了,歎了口氣。
“……在下正怕如此。”
昀汐眼神一動:“将軍是對小葉子的人品沒有信心?她身經百戰,絕非見利忘義之人,也非屈打成招之輩。将軍若是憂慮小葉子身份告破,從而出賣将軍……我想大可不必。”
那焯搖搖頭:“幫主坦誠以待,在下也不便再瞞。在下與小葉子也曾共同面對危難,對她的人品并無疑慮。但阿葵布若是将小葉子送至燕金皇宮,言明其身份,縱然無實證能證明在下與她有甚串聯,至少失察之罪,在下難辭其咎。”
昀汐道:“依将軍所言,若是交出小葉子能保安全,将軍當如何處置?”
那焯擡起眼看着昀汐:“若蕭幫主易地而處,當如何處置?”
昀汐一笑:“……我當竭力脫身,先保自己萬全。”
那焯一怔:“蕭幫主适才說拼死救之,怎得現在又先圖自保?”
昀汐笑道:“若雙雙墜入泥淖,怎有誰救誰之說?”
那焯眼神一動:“當如何保萬全?”
昀汐一笑:“先下手為強。”
那焯道:“如何下手?”
昀汐輕笑道:“若将軍為燕都城之主,則阿葵布等人,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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