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九十六!”
“會長,還在散步嘛?”
楚子航聞聲,站起轉身面對來者。
來者一頭如瀑的黑發随風輕揚,精緻的五官柔和而不失堅毅,皮膚白皙如玉,身材纖細而窈窕。盡管已是初秋時節,微風中略帶涼意,她卻依舊身着簡約的白色夏裙,搭配半高跟的系帶涼鞋,仿佛夏日的陽光依然在她身上綻放。
楚子航微微颔首,目光掃過一旁正在做俯卧撐的路明非,輕聲道:“關照一下學弟。有事麼?”
“沒事沒事,給會長送瓶水,不打擾你們訓練啦。”
蘇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從包包裡取出一瓶冰涼的礦泉水遞給楚子航,随後輕盈地轉身,一溜煙就跑遠了,遠處隐約傳來女孩們的嬉笑聲。
“師兄……我做完了……”
路明非艱難地擡起頭,聲音虛弱,顫抖着說道。
他很沒品地趴在地上,臉貼着草坪,鼻翼間滿是泥土和青草的芬芳,雨後的草坪略顯泥濘,草屑和泥巴黏在他的衣服上,模樣宛如一隻剛從泥潭中掙紮出來的小豬。
不過路明非無暇顧及這些了,什麼個人形象,什麼外在儀表,有小命重要麼?現在的他感到全身上下如同被火焰灼燒般燥熱,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痛,雙眼直冒金星,喉嚨更是幹渴到冒煙。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楚子航,依舊保持着那份從容。即便同樣跑完十公裡,全身衣裝依然纖毫不染,連呼吸都那麼平靜,甚至還有心情在奔跑的過程中背誦文獻,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悠閑的散步。
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楚子航伸出手将路明非拉起,幫他拍去身上的草屑,将那瓶礦泉水遞到他的手中,“堅持就是勝利。”
路明非接過瓶子,迫不及待地擰開瓶蓋,一口氣灌下了整瓶水。清涼的液體滋潤着他幹涸的喉嚨,帶來了一絲短暫的舒緩。
“我……”
喝下一瓶水後恢複了些精神,路明非尴尬地看着手中的空瓶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渴,你喝吧。”
楚子航淡淡地笑了笑。
路明非望着楚子航那張連汗都沒出的臉,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挫敗感。
“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楚子航看了下手表,“下午一點有培訓,建議你去洗個澡,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在食堂吃飯,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樣子。”
路明非點點頭,揚了揚手中的空瓶子以示感謝。
“辛苦你了,師兄。”
“客氣,明天見。”
楚子航擺擺手,轉身離開操場。
他一直都是這樣,像塊精密的懷表,精确地規劃着自己每天的時間,無論是吃飯、學習還是鍛煉都井井有條,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内高效地完成一切任務,什麼時候都保持着一副淡淡的從容。
路明非歎了口氣,掙紮着站起身子,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雖然心中充滿了對床的渴望,但想到那繁瑣的清洗工作,隻能無奈地走進浴室,一邊洗着澡一邊思考着要不要用學生證叫個外賣來填飽肚子。
熱水沖刷着身體,帶走了污垢,也稍稍驅散了些許疲憊。路明非感到一絲放松,搓着身子,小聲哼起難聽的歌。
“咚!咚咚!”
一陣隐隐約約的敲門聲,有些聽不清,模糊的像是從遙遠的彼岸傳來。
路明非的歌聲戛然而止,他緊蹙着眉頭,迅速将水龍頭的流量調至最小。
“咚咚!”
這次,敲門聲清晰可辨。
“誰啊?”
路明非扯着嗓子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宿舍内回蕩。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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