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養元齋内,鎮南侯爺臨窗而望,聽着王世虎低聲述說。嘴角翹的高高的,實在是美。
等王世虎說完,沉吟了一會,才輕聲說:“過幾日,西南大營有五百人入府護衛。屆時整編入兩衛。”
王世虎抱拳遵命,辭去不提。
卯初剛過,晨風生涼。蘇烈來西院一進晨跑,順便看看操演。
一道高大結實的營栅隔離了視線往來。執行十八航任務的人馬都在東院一進,其餘皆在西院一進,各自占了半個院子。
蘇烈背着手随意溜達,看着這個臨時校場,問王世虎:“虎哥,缺啥不?”王世虎肅立叉手:“回禀世子,無事煩擾。”
場上兩校皆是着甲列陣,以伍為列,一字排開。扶刀挽盾,背弩挎箭。軍容整齊,殺氣透陣而出。
王世虎領着蘇烈入了營帳,四名校尉帳前迎接,吳強,杜正文,劉世彪,韓勇。俱都是人高馬大,拳頭比碗不小的漢子。
依次給蘇烈,老劉,王世虎見禮。弄得蘇烈心裡挺美,老劉還是蠻有東西的嘛!入帳後,蘇烈南向坐,老劉立于身後。
王世虎又傳了一遍軍令,自今日起,兩衛唯奉世子命。四校尉抱拳遵令。蘇烈算接手兩衛了。
待王世虎交代完後,蘇烈讓他們陪同在隊列前走了一圈,聽兩校尉傳達軍令後,便讓他們解散隊伍,如常行動。随即召隊正及以上職級會合,帳内開始聊天兒。
一幫子隻信奉刀槍之下出真理的漢子們各個滿眼驚異。
一個十四歲小孩兒,鎮定自若的和他們侃侃而談,家長裡短風土人情,碰上不知道的還追問。
誰見過這種妖孽?聽說世子爺師從靈虛真人,自鶴鳴山修行而返,武功深不可測。一個個心裡暗自感歎,侯爺真是福澤深厚,自己更有奔頭了。
大家熟悉了一番,蘇烈宣布,今晚改善夥食,全營吃肉,以後改一日三餐,頓頓有肉。一幫漢子更興奮起來。
蘇烈沒有在西院一進吃早飯。回到東路後,召來劉和。先是讓他準備兩衛晚上的夥食材料,又讓他給自己弄匹小馬。
要練練騎術了,要不然這天天不是腿兒着,就是坐車,也太耽誤時間。
又問姚黃,自己有錢嗎?姚黃很幹脆的回答:“沒有。”
大梁軍制,五人一伍,設伍長;十人一什,設什長;五什一隊,設隊正;五隊一校,設正副校尉;五校一尉,設正副都尉。二或三尉一營,大軍則以營組成,不過有的營人多些,有的營人少些而已。
鎮南侯被參的沒有五百回,也有三百回。多是參鎮南侯長期坐鎮交廣,黨羽甚衆,一手遮天,當罷職去官之類。
也有參鎮南侯跋扈的,至不濟也應易地而督,或分而化之。
碰上前者,蘇澤唯表忠而已;碰上後者,蘇澤唯辭官而已。除了一年上這麼幾回朝,日常幾乎不出府。慢慢的被針對的次數也就少了。主要是南疆太偏遠,别人也搞不定。
鎮南侯身為交廣都督,确實該赴番禺任上坐鎮。奈何其軍功太盛,又有着和南趙皇室的這層姻親關系,留在建康反而更讓陛下放心。且大梁又有遙領州郡的先例。
也是因着軍功太盛,和這層姻親關系,鎮南侯在西南也确實是頂天玉柱。前幾年,朝廷不是沒試過鳥盡弓藏,奈何西南蠻夷不靖,非鎮南侯不可。
自鎮南侯二次南征後這幾年,交廣物資源源不斷供應江左,上下俱得其利。西南大營兵将也從五萬逐漸裁撤到了一萬五千人。再加上鎮南侯素來低調,除交廣軍事外,絕不多出一言。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侯府親衛皆不滿編,半數成營,主要突出一個鎮南侯的謙遜,低調,不欲太過招搖。
午睡起來,劉和求見。他還牽了匹小馬來,通體烏黑,額頭一點白星。說是一共兩匹,另一匹通體紅色,也是一根雜毛沒有,極為漂亮。現已放入東院馬廄。
蘇烈不懂,仔細問劉和。劉和回禀說,這是大宛汗血馬,是陛下内苑所出,賞給侯爺時才三個月大,現在恰好三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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