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光冷到谷底,一個字一個字道:&ldo;包括,當今聖上。&rdo;下一刻,身邊兩隊士兵的刀劍齊齊架上了齊王的頸側,将他團團包圍。&ldo;你們……你們,為什麼?&rdo;注視着自家二兒子驚詫的面色,皇帝陛下總算揚起還一絲滿意而溫和的笑容,黃袍老人目光穿透押着他的重重士兵,落在那位紅袍青年的身上:&ldo;來,念禮啊,你來跟他解釋解釋。&rdo;侍衛們劈開一條道,讓方念禮從那裡施施然行出,比起齊王臉上無法形容的驚詫和失望,他倒顯得非常鎮定,微笑從容而清晰。慢慢齊王抽出手中的劍,劍身剛出鞘幾厘,就被身邊一位士兵立刻推了回去。小方首輔撣了撣袖子,雙手交握,朝皇帝陛下行了個大禮,方才回過身看向齊王,極為疏離地行禮:&ldo;微臣參見齊王殿下&rdo;齊王閉上眼,又厲然睜開,&ldo;連你也在騙我?&rdo;方念禮收起扇子:&ldo;騙?算不上,臣隻是忠于聖上和大梁,踏踏實實做個細作罷了……&rdo;四周變得一片默然。齊王的神情一瞬變得難以置信,他掙紮了兩下,想去推搡方念禮,對方隻慢條斯理地退上一步,而後遙遙望着他:&ldo;齊王殿下,私下勾結叛賊已屬重罪,臣念你我多年同窗交誼,勸您最好是束手就擒。不若如此的話,可能就要刎于此地了。&rdo;&ldo;哎哎哎?&rdo;皇帝陛下泰然自若地揮揮手,打斷他:&ldo;别這麼說嘛,念禮,别吓着朕的二兒子了。這佛門清靜之地,見不得血光。&rdo;黃袍老人一步一步走向被刀光包裹其間的玉佑楊,站定于他跟頭,慈愛地望着他,緩緩道:&ldo;佑楊,你說說你,從小到大,怎麼都還沒長進,偏偏要繼續走這極端路子。&rdo;齊王深深吸着氣:&ldo;老頭子,哈哈,你還敢說我?讓一名卑劣女子女扮男裝待在太子之位那麼久,等朝中人宮中人天下人全全知悉後,看看誰才是被恥笑得那個,我為了保全玉氏體面,耍一點手段又如何?&rdo;&ldo;嗯……&rdo;皇帝陛下沉沉應答着,邊從寬袍中掏出一封信箋,&ldo;啪啪&rdo;輕打在動彈不得的齊王臉頰上:&ldo;可人家并不知道呀,倒是你,半路把那廢後姜氏和她老爹偷梁換柱截救下來,還勾結這老方一家的權勢來威脅我,佑樘啊,你說你這罪大不大。你以為今日得了消息來栖霞山,老方就會成為你的後盾為你保駕護航率領群臣逼宮?&rdo;紙張悉悉,老皇帝展開那張泛黃的信紙,一點點撕碎:&ldo;唔,關于太子的真相,都在廢後姜氏給你這張信紙裡,除此之外,不會再有人知道了。真相有那麼重要嗎?佑楊,朕年紀也大了,本意讓太子殿下詐死,為你鋪路,讓你順利接朕的位子。你倒好,私底下扯這麼些手段跟你老爹我對着幹,你說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啥時候能改呢?&rdo;言畢,皇帝陛下将手中碎裂的紙片往齊王面前一揚,雪一般紛飛至半空。齊王殿下冷然一笑:&ldo;呵呵,老頭子,活你該!&rdo;他突然一個激動地掙紮喊叫:&ldo;你一個兒子啞巴夭折,一個兒子直接被害,等我也死了,看你以後怎麼辦!活該你斷子絕孫!&rdo;&ldo;噢……我的好兒子……&rdo;皇帝陛下的眼光變得撲朔迷離,他如長輩般拍了拍齊王的肩頭:&ldo;朕當然不會讓你死……&rdo;随即抽手,背至身後:&ldo;念禮,去把他舌頭割了。&rdo;兩邊士兵立馬架開齊王殿下的嘴唇,迫使其張大,狠狠拉住他的舌尖。齊王喊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啊啊啊如同啞巴一般從喉嚨中溢出反嘔的聲音,方念禮溫和地瞥他一眼,如同将去用一盞茶般從容鎮定地,自袖中取出匕首,直接上前……凄厲的慘叫響徹山巒,飛鳥撲撲飛向天際。齊王殿下的眼中滲出淚水,捂着嘴,唇齒的血漿從指間流淌滿手背,他撲通一下跪倒皇帝陛下腳畔,雙手拼命撈着階梯之上的塵土,但實際什麼也未撈到。他神色越發黯淡,如同死了殘了一般。老皇帝垂眸瞥他一眼:&ldo;冊公公,拟旨。齊王玉佑楊,因勾結叛賊姜氏逼供未遂,深受打擊不幸癫狂,現如今已神志不清,朕念往日父子之情免其死罪,現将其關入天牢,終生不得赦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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